第三百二十章(1 / 1)

“於司令,彆來無恙。”

聽到手機裡傳來熟悉的聲音,男人眼神溫柔的看向床上昏睡的女人,一隻手替她緊了緊被子,起身帶上門走出去。

眼裡的柔情瞬間消散,一片冰冷。

“你竟然還活著。”

“我已經不需要你們提供的藥劑了,不要再打電話過來了。”

說完,他便想掛斷通話。

“陳氏的陳默司令知道嗎?五年前他身體沒有原因的衰敗,雙腿不能走路,隨著時間拉長,失去了行動力。”

收緊手機,於俊的眸中泛著刺骨的寒光。

“你什麼意思。”

卻是沒有再掛電話了。

對麵輕輕笑了一下,變聲過的音調仍舊擋不住男人春風拂麵般的清悅:“他以為自己得了絕症,其實是中毒了,後來與紀氏的合作專門推出了針對這種症狀的解毒劑。”

“……您應該也給夫人試過了。”

“我沒有時間跟你扯廢話,不想老子把你揪出來,就說重點!”

對麵聽的人煩躁的聲音依舊輕聲細語的。

“擁有如此多作品的紀氏藥劑師,我想,比紀希更適合您。”

“勝利花園二十五號,有對方托我送給您的小禮物,不如用過之後,我們再詳聊?”

於俊眸光微動。

他明白了。

這是場紀氏針對紀希的行動,他們想讓他撤銷對紀希的庇護。

紀氏藥劑師嗎……

若是平時,他根本不會理會。

但不巧的是,幾個小時前,那個叫紀希的少年突然發瘋了一樣,吵著要他們幫忙找媽媽。

於司令知道人的去向,但說了也沒用。

那位大人,他可不想對上。

那少年不知好歹的放出狠話,聲稱不見到媽媽就不做藥劑,他有火發不出,命脈就這麼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捏住了,卻毫無辦法。

“老張!!”

他吼了一聲,喊來了人。

半個小時後,老張將找到的東西送了過來。

“檢查過了,裡麵有瓶沒有顏色藥劑,需要我將紀希叫過來做檢驗嗎?”

於俊低頭,皺紋橫生的臉上低頭看著那瓶透明液體,沒有什麼波動。

“不用,換個藥劑師。”

老張微頓。

“是。”

確認藥劑沒有任何問題後,反倒讓負責檢驗的藥劑師哭天喊地的想要留下一半研究。

醫生提取了那瓶藥劑,為床上頭發花白了大半的女人注射了進去。

又過了半個小時。

本該在昏睡時間的女人,突然睜開了眼。

於俊連忙擠開醫生握住了她的手:“老婆……”

“讓他們過來。”

“但我話說在前麵,我不管他們紀家的恩怨。”

於俊的聲音一頓,手杖猛地敲擊地麵,沉聲道:“但若牽扯到我夫人身上,彆想著輕易了事。”

手機那端的男聲低聲笑道:“您老放心吧,沒有真本事的人,我怎麼會送到您麵前呢。”

於俊蒼老的眼神放空。

Vengeance什麼時候跟紀氏搞在一起了。

果然商人逐利,隻要有利可圖,先前的生死之鬥都能化乾戈為玉帛。

老張親自來接的人。

“是你們?”

他目光狐疑的看向麵前人,唇角微微抽動。

先不提這穿著黑綠領戴著串翡翠珠子的男人,旁邊這個明顯的小孩是怎麼回事兒?

這組絕對會被街頭攝影搭訕的組合,往穿著軍裝的老張跟前一站,怪異的像是兩個世界人。

男人個高,黑色頭發微卷,眼睛比常人還要黑許多,拎著個木製手提箱,這種天氣還戴著黑手套。

旁邊的少年,穿著跟男人款式相近的長褂,背著個大包。

這就是傳說中的紀家藥劑師?

哪個??

“你是藥劑師?”

他將目光重點放到旁邊男人身上。

憑他多年的經驗,這人絕對不是個簡單人物。

“我是J,這是我的助手D。”

男人扯了扯唇角,語調沒什麼起伏的介紹道。

老張轉身給領導打了個電話,說明了兩個人的情況。

最後藥劑師先生J跟他的助手D還是坐上了這輛掛著軍牌的紅旗車。

紀念透過車窗看著周圍倒退景色,心想她還以為會去傳說中的軍區大院,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偏僻的地方。

沒錯,所謂叫D的助手,便是紀念,

至於這位化名J的藥劑師先生……

是他的冤種爸爸。

紀霆舟。

完全沒想到自己這次竟然會跟紀霆舟一起行動,紀念還有局促。

不過很快,下車到達目的地所在的療養院,她就局促不起來了。

“紅蜻蜓。”

旁邊人突然戳了紀念一下,示意她往旁邊的水池看。

警衛在檢查他們隨身帶的東西。

五個人將他們團團圍住,每一個目光銳利的似刀子。

紀霆舟卻跟來旅遊似的,還有閒情逸致看什麼紅蜻蜓。

紀念探頭從人肉牆壁的縫隙中看了一眼。

彆說。

還真是。

紀霆舟看著彎著腰可憐巴巴瞅紅蜻蜓的小孩,頗為刻薄地說了句:“矮子。”

紀念:“………”

彆逼她脫掉增高鞋抽他小腿。

看著如此不著調的男人,警衛員皺了皺眉。

麵對他的目光,紀霆舟淡然地說了句:“孩子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年紀,體諒一下。”

語氣還沒什麼歉意。

紀念:“………”

她懷疑紀霆舟不愛出門,是不是因為容易被打。

看看,麵前哥們額頭青筋都鼓了起來了。

進去後,紀念沒見到於司令,直接被人帶到了三樓。

在裡麵,紀念見到了那位於夫人。

她不年輕了,看上去年過半百,滿頭銀絲,皮膚蒼白,眼眸卻意外明亮溫柔。

但因為常年病榻纏身,臉上沒有絲毫血色,眉間病氣很重。

看到竟然進來個孩子,她有些訝異的衝紀念笑了笑。

紀念回了一個燦爛的笑。

“夫人,司令去忙了。”

傭人過來,耳語一句。

於夫人艱難地點點頭。

“是……藥劑師嗎?”

紀霆舟瞥一眼傭人搬過來的木椅,毫不客氣的掏出自帶的消毒噴霧噴了一遍,再進行擦拭。

紀念在旁邊看的眼角抽了抽,上前一步,擋住了紀霆舟,對著床上的於夫人道:“是的。”

少年的聲音微啞,像是感冒了一樣,但並不難聽。

於夫人衝她勾了勾手,示意她靠過來一點。

“除了我丈夫……我很久沒跟外人說過話了。”

湊近了些,即便她已經被照顧的很好了,不可避免的,紀念還是聞到了一股類似腐爛的臭味。

處理好椅子後,紀霆舟如願以償的坐下。

出聲詢問:“您的大致情況我們已經了解。”

“現在要抽一些您的血液,希望您配合。”

隨後仰頭,示意助手動手。

沒想到竟然是小孩子動手,於夫人詫異的眨了眨眼。

傭人見她一個小孩掏出抽血設備,臉色一變,連忙過來製止。

麵對對方的懷疑,紀念安撫性的笑了笑,低聲道:“夫人彆怕,彆看我年紀小,我經常幫老師乾雜活的,很擅長這個。”

看向那邊看起來閒情逸致,坐姿端正但有點懶散味道的男人,再看一眼麵前兢兢業業要為自己抽血的少年。

她感慨一聲:“你也不容易。”

隨即用眼神示意傭人讓開。

與此同時——

紀希狠狠推了麵前人一把,卻沒推動。

“你們當時說好會保護我媽媽的,為什麼她出事兒了,你們竟然不知道她在哪兒?”

他上下掃視著負責人,冷聲道:“既然如此,那於夫人這個月要用的藥劑我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