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玨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晚上的六點半，時間還早，便對錢子楓道：“老錢，那你打個電話給合同上的聯係人。”

“好嘞！”

錢子楓拿出手機，照著合同上的電話，撥通了號碼，順便按下了免提。

對方很快就接通了，一個標準的客服聲音傳來：“你好，這裡是高新孵化園，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

錢子楓拿起合同，道：“呃……我是那個……我是高新一號樓，4505號，光輪科技的錢董事長。”

淩玨腳趾扣了扣：“……就這麼十平方米，三個人的小公司還是不要稱自己為董事長了，怪尷尬的。”

客服情商極高，僅通過錢子楓的一句話，就知道這人喜歡被稱為董事長，便瞬間改口，禮貌道：“你好，錢董事長，請問需要什麼幫助嗎？”

“我這回來是想谘詢一下明年的租賃合同的。”

“好的，錢董事長，我們本周已經將新的租賃合同發給你們了，合同期限最短為一年，租賃金額為100萬。”

“具體細則合同上已經有標明，您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問我。”

“當然有，你們老板在嗎，我想和你們老板談一談。”

客服明顯頓了一下，估計是在想這人難道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嗎，就要找自己老板。但客服秉承著專業素養，禮貌道：

“錢董事長，非常抱歉，我們老板不管這個的，您有什麼問題直接問我就好。”

“那你們老板現在在哪？”

“不清楚呢，錢董事長，您有需要問我就行，或者您可以留下您的疑問，我幫您記錄一下，等有結果了給您回複。”

錢子楓微微皺眉，感到有些棘手，正當他想把米莫莫的警察搬出來時，淩玨拿過了手機，道：“你好，你們這邊有沒有線下辦理的地點？我們想當麵談一談合同的事宜。”

客服說道：“有的，就在你們一號樓的左邊，有個服務大廳。人工上班到晚上9點，9點之後有人工智能為您服務。”

“行，那我們等會去找你們。”

“好的，請問還需要彆的幫助嗎？”

“沒有了，就這些。”

“好的，感謝您的來電，祝您生活愉快，再見。”

掛完電話後，淩玨把手機塞給錢子楓，道：“米莫莫無法說話，線下交流會簡單點。”

“嗯，也對。”錢子楓老實地點點頭，收回了手機。

淩玨看向米莫莫，問道：“你身上有警察證件嗎？”

米莫莫點點頭，從衣服內側拿出一本證件，她剛才在尋找線索的過程中，就已經找到了，順便，她還掏出了一把警車鑰匙。

“OK，看樣子齊活了，走吧。”

淩玨帶著人出門，袁鬥明還是有點不放心，問道：“淩玨，你確定能找到所謂的老板？我怎麼覺得有點不靠譜。”

淩玨笑道：“沒事，這隻是個切入點，先了解一下這個世界的基本信息。”

他並不指望剛開始就撞大運，既然現在沒有彆的線索，不如先到處轉轉看。

幾人在辦公室外找到了電梯，袁鬥明率先按下按鈕，雕花電梯門緩緩打開，一座懸浮於百米高空的玻璃轎廂驟然映入眼簾。

這座電梯竟然是全透明的觀光電梯，三麵牆壁由通透的鋼化玻璃無縫銜接，連腳下的地板也由三層夾膠玻璃層層疊合，能清晰看見下方道路上移動的車輛。

“……”淩玨深呼吸一口氣，才走進了電梯。

錢子楓看向淩玨，察覺到似乎有點害怕，笑道：“淩玨，你恐高嗎？應該不至於吧，之前你還爬過埃菲爾鐵塔。”

淩玨搖搖頭，道：“倒是不恐高，隻是對電梯內忽然的失重有些不適應。”

“噢，我想起來了，上次和你一起在副本裡坐飛機的時候你也這麼說過。”

淩玨沒再回應，而是按下了1樓。

電梯門關閉，開始緩緩下降。

米莫莫貼在透明的玻璃牆上，一臉驚奇地看著外麵的夜景，霓虹燈的光不停地在她臉上閃過。

淩玨微微笑道：“喜歡這裡嗎？”

米莫莫一愣，笑著點點頭，然後手語道：喜歡，如果人類沒末世就好了。

袁鬥明也看懂了手語，說道：“這個文明在沒有秩序者降下末世的情況下，還是滅亡了，你們說，如果秩序者提前介入這個文明，會不會就不會滅亡了？”

錢子楓對袁鬥明的言論有些驚訝，問道：“老袁，這個結論你是怎麼得出來的？”

袁鬥明搖了搖頭，一臉嚴肅，道：“你沒關注最近的輿情嗎？”

“什麼輿情？”

“有一種說法，就是文明發展到一定階段，就會在很短的時間內迅速地自我毀滅，這個副本也許就在佐證這樣的說法。”

“而人類已經到達了這一階段，如果人類沒有秩序者的幫助，可能會滅亡得更快。”

錢子楓微微皺眉，道：“老袁，你這堅定地唯物主義者怎麼也會這麼想？事在人為，彆的文明會迅速毀滅，不代表我們就會迅速毀滅。”

袁鬥明歎了口氣：“這種聲音越來越大了，更糟糕的是，越來越多的人認為秩序者是在幫他們了。”

“這不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嗎？”錢子楓看向淩玨，問道，“淩玨，你有聽到過這種聲音嗎？”

淩玨倒是聽說過崇拜秩序者的人越來越多，而這種人是最容易發出這種聲音的，兩者應該是有關聯的。

他淡淡道：“雞蛋從內打破是新生，從外打破是食物，我覺得，最後還是得靠我們人類自己。”

“媽的，說的不錯，淩玨，精衛計劃應該找你去做思想政治的工作。”

“算了吧，這話也是某個資本家說的，我不過引用一下而已。”淩玨笑道，“還是先專注於這個副本裡的資本家吧，彆管其他的了。”

錢子楓點點頭：“也對，說你呢，老袁，彆想這些有的沒的了。”

袁鬥明：“……”

電梯穩穩停在一樓，轎廂門打開後，幾人快步走出大樓。

門外的街道熱鬨非凡，剛下班的人群熙熙攘攘，不時有懸浮汽車從地下車庫駛出，沿著空中車道有序離開。

街道兩側的霓虹燈招牌五彩斑斕，紅的、綠的光影交織，將整條街道映照得明亮而鮮活。

錢子楓看著那些懸浮的汽車，讚歎道：“剛才在樓上看到這些懸浮汽車，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現在靠近了才發現，這些車子是真的懸浮在空中的。”

“這個文明難道已經掌握了反重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