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安雲淨順利進行的計劃,不太順利的是安雲熹的麥粒腫。
可能因為沾了水又沒休息好,好得很慢,醫生讓她多戴一段時間眼罩。
大秀在即,C家的造型師先是用幾乎是詩歌一樣的語言對安雲熹表達了萬般關心,又趕緊聯係設計師為她準備特彆設計的造型眼罩。
安雲熹看了幾版畫稿覺得都還好,打算等造型師出了方案再決定。
眼睛不方便她就一直沒有自己開車,司機送她去醫院換藥,路上權至龍還在彈語音消息。
gd私底下變成權至龍在女朋友麵前是絕對的話嘮。
安雲熹一條條語音聽過去已經到了樓層,她走出電梯就看到一個男生站在姐姐病房門口。
然後很是自來熟地跟她打招呼:“妹妹好。”
安雲熹麵無表情,身上那股清冷勁和距離感被拉出了十分。
本就淺色的頭發整齊地梳著,像從北歐的冰天雪地裡走出的精靈。
木奕想,這是他第一次見安雲淨的妹妹,好像,開局有點不利。
不過,倒是跟他在各種地方見到的艾琳·安的樣子很像。
他還是那麼笑著,安雲熹感覺出了點什麼,微微側頭看向病房:“姐姐在休息嗎?”
木奕點頭,伸手點了點自己的眼睛:“嗯,先讓醫生幫你換藥吧。”
安雲熹換完藥跟姐姐說了幾句話就準備先走了。
木奕笑著跟她揮手拜拜,她禮貌再見,在木奕看不到的地方跟姐姐眨眨眼睛。
單側的眼睛眨起來看起來更讓人有點繃不住笑。
安雲淨捏了捏她的手:“工作注意身體,特彆是眼睛。”
等安雲熹走後,她又恢複了冷臉的樣子,木奕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撐著下巴湊近:“咱妹妹真好看,性格也好。”
“嗯,因為是我妹妹。”
“哈哈哈。”
木奕笑出來,隻覺得安雲淨就算是冷臉得像在工作也特彆有魅力,反正她的笑也是留給妹妹,不是留給彆人的。
他不跟小孩子吃醋。
“阿秋。”
安雲熹打了個噴嚏,權至龍走過來摸了摸頭試溫度。
“感冒了嗎?”
“沒的,就是打了個噴嚏。”
安雲熹抬頭看著他,笑意柔軟,琥珀色的眼睛倒映出他的輪廓。
權至龍摸著她額頭的手從臉側落下:“喝點東西吧,紅茶還是綠茶?”
“綠茶吧。”
安雲熹剛說完,他就轉身在工作室的鬥櫃裡翻出了茶葉盒子。
上次從華國帶回來的,安雲熹習慣喝熱茶,他也不懂這些,於是直接挑貴的買沒毛病。
茶葉在熱水裡翻滾得像跳舞,香味確實聞起來很好。
下午teddy過來的時候還問:“你怎麼喝上熱茶了?”
“很香啊。”
權至龍捧著從安雲熹那裡撒嬌討來的茶杯。
其實安雲熹在他剛開口就遞給了他,不過權至龍覺得應當是他“努力”得來的。
teddy不知道這些,不過作為親近的哥,他明顯是對權至龍這個戀愛腦習以為常了。
不過還不錯,和艾琳談戀愛都一年了,感覺倆人一直挺好的。
不怕戀愛腦,就怕戀愛腦腦到了糟心的,或者說自己就挺糟心的。
幸好艾琳很好,權至龍本質也是個善良真誠的人。
可能是同為製作人的感覺吧,他覺得艾琳在權至龍心裡有更為重要的意義,比之前的每一任都特彆,特彆到他甚至覺得之後也不會再有——
是一種不單單出現在感情裡的特彆。
隻是傳說中是五塊錢的嘴巴、喜歡把事情講得很有意思的權至龍其實在某些方麵是個嘴巴很嚴、很有分寸的人。
他不會跟人說很多,在艾琳的事情上更是,隻會抑製不住欣喜的時候分享一點無傷大雅的甜蜜。
teddy掃了一眼權至龍那堆記得密密麻麻的本子,操縱著鼠標開口:“今天不早回去陪艾琳啊?”
“有點感覺,想今天把工作搞完呢,哥。”
“我要是你,真得瘋了。”teddy感歎。
這是什麼工作強度,本來就是行程超多的藝人,應付鏡頭就夠累了,還是主製作人,teddy無數次覺得權至龍大概有三頭六臂,或者說他有個分身,不然怎麼弄完這麼多工作。
哦,還有時間談戀愛。
“這是什麼話,自己喜歡的人都擠不出來時間來,那我也太混蛋了。”
權至龍失笑。
工作忙怎麼能成為借口。
不過確實有點“混蛋”,他有時候不知道怎麼回答彆人問的那些戀愛時間的問題,因為感覺並沒有多少時間在一起,所以就算冷戰十分鐘也覺得不該。
後來也越來越覺得,時間過得很快,沒幾天就要幾周年了。
他越來越想要她的眼睛裡隻有他一個人,激烈的感情反抗了所有的“道理”與所謂的激素周期。
很多年後的采訪裡,權至龍說他覺得安雲熹很會愛一個人。
讓他覺得如果錯過,可能就再也不會擁有這樣的愛了。
他看不得她用看他的眼神再看彆人,所以義無反顧,所以就算一起死去也要緊緊抱住。
那些被他藏在歌裡的讓彆人覺得偏執、瘋子的愛是滾燙的岩漿,後來有一天也可以坦然地讓愛人窺視。
因為,是他的愛人。
他們,天生一對。
權至龍趴在桌子前,小聲哼著旋律,不過一會又拿著本子坐到了電鋼前麵試音。
一時間工作室裡隻剩下電鋼和鼠標的聲音,偶爾有交談聲。
專輯《D》即將發布音源,權至龍今天在工作室結束工作,明天還要去拍攝MV,然後是繼續在華國的演出活動。
而安雲熹也還在galaxy-K2沒有回去。
外婆下午發了新的指導視頻過來,她計劃在C家大秀前先飛華國一趟。
練歌房,安雲熹一手叉著腰,一手小口小口地喝著溫水,她查看著錄音錄像裡的唱歌效果,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練的時間差不多了,練多了嗓子負擔反而有點大。
安雲熹打算調整完最後一小節就回家。
第二天一早,權至龍來找安雲熹吃早飯。
他看到桌子上的花瓶,裡麵插著他昨天送來的大朵的粉色芍藥。
芍藥開得正好,粉色的花瓣略有一點顏色的變化,隻是也全是水嫩的粉色,層疊盈放,像是夢境裡的愛意。
安雲熹給花枝係上了粉色的窄邊緞帶蝴蝶結。
權至龍伸手拉開又重新係好,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快步走到在茶櫃前挑選杯子的安雲熹身邊。
他伸手捧住她的側頸,微張的嘴巴裡舌尖若隱若現,沒有看清的刹那就碰到了唇瓣,像嘗到了清甜的茶,想要連同杯子一同喝下。
手掌掐到腰間,掌心皮肉下的血液似乎滾燙。
安雲熹隻來得及伸手扶住他的肩膀。
權至龍的手順著細滑的腰向下,手指挑入細帶,他伸手拉了一下,安雲熹耳朵紅得要滴血。
“你乾嘛。”沒有任何威脅的嗲語。
權至龍隻是笑著卻不回答,捧著她的臉沉迷親吻,手掌貼著皮膚像是饑渴的旅人,似乎因為咬不下整顆糖果要先嘗到甜味。
“撒拉黑。”他咬著她的耳朵輕輕撕磨,噴薄而出的全是欲氣。
安雲熹手覆在他的後腰,她的眼睛裡含著濕意,滿是他的樣子,手抓皺了他的衣衫。
權至龍睜著眼睛,與她的距離不過分毫,舌尖的柔軟甜蜜不已,他喉結滾動,又向前一厘。
想要你看著我,永遠看著我。
“要粉色的芍藥,大朵的,我摟著與親吻的是‘芍藥’,鏡頭這樣推過來,是夢境的感覺。”
權至龍站在監視器那邊,手裡動作很多,說著自己想要設計出的畫麵和感覺。
《sober》,好像是在夢境裡難以醒來的感覺。
權至龍穿著白色的襯衫,踏到林間鋪著白色床單的床上,他側臥在柔軟的被單裡,粉色的花瓣在“夢境”裡飛舞。
白色的布與花瓣紛飛的森林裡,他躺在那裡忽然想到有天午睡醒來,安雲熹趴在他身邊轉頭看向他的眼睛。
好像也像此刻的陽光一樣。
他伸手向天空,陽光從指縫落在眼睛上,花瓣飄落到唇邊。
好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