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會缺錢花,能解決我目前的困境,一勞永逸…
可那點兒可憐的微不足道的自尊心告訴我,不可以這樣,我也實在做不到。
所以在溫淩餘再帶著禮物和便當來找我的時候,我又拒絕了他。
“彆來找我了,我很忙。欠你的飯錢我會還,禮物你也都拿走。”
“成藺…”他抱住我,“不要一直封閉著自己好嗎?給我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多了解我一點,好不好?”
印象中,那是我們唯一一次身體接觸。
後來的日子他的追求堅持不懈地進行著,我對他的了解也多了起來。
家境殷實,背景深厚,十七歲赴美留學,二十七歲榮耀回國,國內頂尖醫院的邀請絡繹不絕,不到三十歲成為省醫最年輕的主任醫師。
我不止一次問過他,這樣優秀的他為什麼會對如此平凡的我一見鐘情,他隻是笑著說:“成藺,不要妄自菲薄,你是最特彆的。”
而我一如既往的拒絕讓周圍的同事都看不過去。
“成藺,知道你難追,但也不至於難成這樣吧?清高什麼?”
“嘁,這個看不上,那個也看不上,裝什麼貞潔烈女。”
“真當人家真心喜歡你呢,不過玩玩兒而已。”
……
我向來無心理會這些閒言碎語,要不是為了生計,誰願意在這破公司待。
他約我一起過七夕,我拒絕。
“我生日。”不得不承認,這張臉低眉順眼哀求的樣子,真的很“鯊人”。
我笑了,“溫醫生,為了約我這種理由都想的出來?”
“真是我生日,不騙你。”像是猜到我會這麼說,他有些得意的掏出自己的身份證,“我身份證上的生日是農曆生日,你看,就是七月七號。”
“成藺,你拒絕不了。”笑得狡黠,勢在必得。
生日就要送生日禮物,他平常穿戴使用的東西都是我喊不出名字的奢牌。想起之前聽人說的送禮理論,最後選了一對袖扣送給他。
大概是真的送到了他的心巴上,他看到那對袖口的第一眼就要求我給他戴上。
“好看嗎?”他問。
“嗯。”
“成藺,這是我收到過最好的禮物。”
我當時想,他怎麼會缺這個,不過是討我歡心罷了。
他要送我回家,不經意打開後備箱,滿滿的紅玫瑰,他掏出戒指,單膝下跪,“成藺,嫁給我。”
我落荒而逃,但心卻“撲通撲通”的狂跳不停,這半年來的相處,哪怕我再不願意承認,我也必須麵對一個事實:我動心了。
他是第一個,沒有理由的毫無保留的一心一意對我的人。
在我二十六年的黯淡人生裡,他短暫的,照亮了我內心陰暗的角落。
一連好幾天我都不敢見他,我不敢承認自己的感情,不敢麵對自己的真心。連成辛元都看出了我的不對勁,“姐,你該勇敢點,該為自己活一次。”
或許是受到了成辛元的鼓舞,也或許是真的想給自己一次機會,我準備和溫淩餘坦白,告訴他,“我喜歡你”。
我知道他下班的時間,難得精心打扮了一次,準備去醫院接他。
消息提示音傳來,對於平常的工作來說,我以為這是哪位委托人,沒有一絲防備的通過了好友申請。
對方沒有一句廢話,隻發來了三段視頻。
那天,我看到了能惡心我一輩子的夢魘畫麵。
兩個男人赤裸著身體忘我的糾纏在一起,難舍難分。
下麵的那個人,是溫淩餘。
對方發來最後一段話:“看到了嗎?這就是他要和你在一起的真相,他需要給家裡一個交代,而你,乖巧懂事好拿捏,正好合適。”
如同當頭棒喝,被人潑了無數盆冷水後又被推進萬丈深淵。我不記得有沒有回複那個人的信息,隻記得我在衛生間吐了個昏天暗地。
溫淩餘的電話打來,心情雀躍地告訴我又發現了哪家好吃的餐廳。我苦笑著,聲音嘶啞地問他那個我問了無數遍的問題:“溫淩餘,你到底,為什麼喜歡我?”
“阿藺,你是獨一無二的,我愛你,我比任何人都要愛你!”
“是嗎?是愛,還是需要我做一個擋箭牌?你和那個男人的擋箭牌?”
對麵呼吸聲加重,帶著迫不及待的急切,“阿藺,你聽我解釋…”
“溫淩餘,你不得好死。”
毫不留情地掛斷電話,拉黑刪除他的一切聯係方式,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出來他曾送我的所有東西。
看著鏡子裡哭花的臉,我突然笑了出來。
還好,我用情不深;
還好,我還沒有和他在一起;
還好,一切都來得及…
不然不敢想象我混沌的人生還要麵臨怎樣的暗無天日。
我知道他會來找我,我也等著他來找我,做最後的了斷。
我毫不留情地把他送我的那些東西扔在他腳邊,他哭紅了眼,“阿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又如何,你總不能告訴我那視頻是P的吧?我看你享受的很。你騙了我,我嫌惡心,更嫌你臟。”
“溫淩餘,我的同事罵過我太難追,我現在覺得她罵的對,我就是難追。我沒有足夠的配得感,無論家世還是學曆,我知道僅憑我這張臉不足以讓你心動;現在我明白了,你從一開始就是有預謀的。以前我覺得是我配不上你,現在我覺得是你不配,你就是坨爛泥。”
“就當我們從來沒認識過。我不會恨你,因為不值得;但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因為你活該。溫淩餘,祝你一輩子孤獨,然後死於非命。”
最後我對他說:“如果你還有點良心,就不要再去禍害其他女孩,給自己積點德,死了還能留個全屍。你這種人,該下地獄的。”
後來我搬了家,搬到了一個他不知道的地方,我要為自己考慮,我不敢保證他會不會每天都在樓下蹲守,像牛皮糖一樣怎麼也甩不掉。
成辛元關心我感情的進展,他知道一直有人追我。“以後不要再問了,我不會有任何感情,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瞥了一眼失落的成辛元,“你除外。”
因為這個家庭,我覺得我一輩子都不會有任何感情;遇到溫淩餘後,我想過踏出那一步試試;到最後我覺得,還是我最初的想法對,愛情,本就不值得。
從此,封心鎖愛。
成辛元和藺女士不是沒想過給我介紹對象,不想多費口舌,都是推脫:“以後再說吧。”
沒有以後了,因為再過不了多久,我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