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聽誌超主任說省裡重新調研西川設站問題了?該不會想取消我縣的站點,設置在其他縣區吧?”
黃少華滿臉凝重道。
在他看來,滬江渝鐵路能夠經過西川縣並設站是天上掉餡餅的事。
如今省裡重新來調研,很有可能把站點挪到其他縣區。
“少華縣長,不要那麼悲觀,有沒有可能讓我們西川縣重新選擇設站的位置呢?”
“省裡什麼時候這麼民主了,會征詢我們的意見?”
黃少華有些不相信。
江一鳴不好把話說的太透,說道:“我們各個方麵都要考慮到,現在我們商討一下西川站重新設立的位置。”
“滬江渝鐵路從我縣正東方向進入,從我縣西南方向駛出,曆經四個鎮辦。我們要在這四個鎮辦確定位置。”
江一鳴指著牆上的西川縣地圖說道:“南堤鎮距離城區太遠,不利於我縣民眾出行,也無法有效拉動我縣經濟發展。不適合設置站點。”
“另外兩個鎮也都有些遠,設置在大興街道辦更好,不過我們要設置靠西南一些。這裡沒有建築物,不牽扯到拆遷的問題,隻需要征地,工作好做一些。你覺得呢?”
“書記,我同意您的方案,南堤鎮確實太遠了。”
黃少華說道:“不過,設置在李寨村會不會偏遠了些,設置在金湖社區會不會好一些?這裡雖然有住戶,但不多,拆遷工作也不是太難做,最主要的是,距離縣城隻有一公裡,便於居民的出行。”
“站在現在的角度上來說,你的建議更好。但有個問題,隨著經濟的發展,老縣城隻會越來越擁堵,到一定時間後,居民的生活質量就會大幅度下降,而老城區的發展空間也達到了極限。想要進一步發展,隻能建立新城,李寨村及其周邊就是新城的最好地點。”
江一鳴說道:“當然,這隻是我的設想,今後如何,隻能等後來人定了。但我們必須要考慮的長遠,否則等後來者有這個想法了,卻發現布局不合理,想要擴建新城難度太大。”
黃少華稍微一思索,就連連讚歎道:“還是書記考慮的長遠,現在很多當政者隻考慮眼前,根本不考慮以後。給後來者的治理造成了很大的困境。像書記這樣既考慮當下,又考慮未來的一把手可不多。那我就按照書記的意思,到時調研組過來,我們就向他們建議,將站點設置在李寨村。”
“好,那就這樣定了,等調研組到來,你一起參加。”
江一鳴說道。
“好。”
江一鳴見黃少華站在那沒有要走的意思,詢問道:“少華縣長,你還有事要說嗎?”
“沒了嗎?”
黃少華疑惑道:“我們隻討論了西川站重新設立的問題,倘若站點取消,我們該怎麼應對?”
他以為江一鳴叫他來,要討論多個應對方案,沒成想隻討論了這一個。
“暫時不做考慮。”
江一鳴說道:“你先忙去吧,等調研組來了再說。”
黃少華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再說什麼。
他想說到時再應對會不會太晚,但見江一鳴並沒有想聊其他方案的意思,他也不好過多說什麼。
黃少華剛走,餘店縣委書記祁洪盛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江書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下。”
“你說。”
“省滬江渝鐵路工作專班要到西川、餘店兩個縣進行調研,我有個不情之請。我們一起接待工作專班,並把接待放在餘店縣,你覺得如何?”
“祁書記這麼熱情,我有什麼好拒絕的呢。”
江一鳴隨口說道。
“我還聽說,工作專班會找兩縣的普通民眾進行詢問,了解他們對鐵路設站的看法,為了保證站點設置在南堤鎮,被詢問的人員,我想全部由我們餘店縣來安排,到時你就說是你們西川縣的人。”
“祁書記,這就有些過了吧。”
江一鳴說道:“省裡已經把站點定了下來,他們下來也隻是走走過場,調研的結果已經不重要了,何必再搞這種形式主義呢?”
“咳咳,我這不是以防萬一嗎?”
祁洪盛尷尬道。
“祁書記,你要是這樣說,我看還是各搞各的接待。”
江一鳴有些生氣,祁洪盛還真是蹬鼻子上臉,這種作假的事,竟然讓他配合。
更何況還是損害西川縣利益!
真當自己是冤大頭,任人宰割了?
祁洪盛也覺得自己提的要求太過分了,賠罪道:“江書記,我是太擔心站點出現變故了,你彆往心裡去。”
“那這樣,你到時帶十個人過來,我提前和他們見一麵,再讓他們進行交流座談如何?”
“祁書記,其實我覺得沒必要搞,上麵定下來了,我們下麵再怎麼努力,都沒有了意義。”
江一鳴話裡有話道。
一開始是餘店縣找了上麵的人,無論他再怎麼努力,都沒有意義。
後來是他找了李正權,祁洪盛的努力就沒了意義。
“鐵路設站對我們餘店縣非常重要,如果出現變故,我也沒法向我們餘店縣人民交待。江書記,拜托了!”
祁洪盛誠摯道。
作為一個縣委書記,他為了餘店縣,要利用一切可用的手段,哪怕這種手段不光彩。
江一鳴想著對方拿了不少錢免費支援西川縣建設,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就當對方花錢雇傭他友情出演了。
“行,明天我帶著人過去。”
江一鳴隨口同意了。
翌日。
江一鳴讓人安排車子,一起前往餘店縣。
祁洪盛則熱情的把江一鳴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徐主任,你帶著西川縣的朋友去會議室聊聊,我們晚會過來。”
祁洪盛交待了一句,返回辦公室後,拿了一盒茶葉,笑道:“江書記,這是我收藏的茶葉,平時都不舍得喝,你帶回去嘗嘗。”
“祁書記,不用這麼客氣。”
江一鳴推辭,但祁洪盛說什麼都要送給江一鳴,還讓人將茶葉直接放在了江一鳴的車上。
江一鳴沒有辦法,搖了搖頭道:“祁書記,我可沒有給你帶禮物,你彆怪罪。”
“遠來是客,不用帶東西。”
祁洪盛東一句西一句的拉著江一鳴閒扯。
他是為了給秘書創造時間,讓他說服江一鳴帶來的人。
江一鳴自然明白對方的小心思,他並沒有出麵乾預。
他在來的路上,就讓王利峰跟那些人交待了,稍微抵抗一下,就順了他們的意。
反正他知道,最終結果已定,這些不過是走個過場。
事實太過殘忍,他自然不會跟祁洪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