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時我們再好好聊聊。”
送走牛正芙後,江一鳴打給了黃永林。
黃永林和他在新平縣一起共過事,之前是新平縣委常委、縣委辦主任,後來調到西川縣,再後來又去了其他縣任縣長。
江一鳴離開西川縣的時候,將其推薦為西川縣縣委書記。
所以,黃永林能夠坐上這個位置,離不開江一鳴的大力推薦。
“江書記,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
電話那頭傳來黃永林爽朗的笑聲。
自己的貴人重新回到義陽市,還成了市委副書記,對他而言,自然是重大利好消息。
“永林書記,我聽延宗市長說,你在來市區的路上?”
江一鳴詢問道。
“是的,高市長昨天就給我打電話了,讓我今天下午到市裡一趟,讓我把工作彙報一下。”
黃永林說道:“但我覺得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並不是真的想讓我向他彙報工作,而是拉著我來陪酒的。”
“不過,我聽說是給你接風,慶祝你高升的酒局,我就非常樂意參加。”
“我記得你和高市長之前不熟吧,現在走的很近了?”
江一鳴詢問道。
“倒也不是很近。”
黃永林說道:“一鳴書記,你也知道,黃少華縣長是羅書記的秘書,你在西川縣的時候,他就仗著是羅書記的親信,不把他人放在眼裡,後來被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但那是對你,你一離開西川縣,我接任書記一職,他的想法就多了起來。我又不好做的太過分,畢竟羅書記對他還是照顧一二的,我沒有辦法,隻能向高市長靠攏。”
“現在你重新回到義陽市工作,我就不用跟著他們了,以後我就是你陣營裡的人了。”
“永林書記,你這話可不像一個縣委書記說的,什麼叫是我陣營的人。”
江一鳴糾正道:“以後這種話不許再說了。”
有些事可做不可說。
雖然一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但卻不可以擺在明麵上說。
“書記提醒的是,我以後注意。”
黃永林笑道:“我帶了些好酒,晚上我們多喝兩杯。”
“行,你來了我們好好喝兩杯。”
剛掛斷電話沒幾分鐘,陳韋的電話打了過來。
“一鳴書記,跟你彙報個事,圓圓的事有進展了。”
陳韋說道:“在聽說你即將到義陽市任副書記,吳宗蔚就要求公安局把打圓圓的帶頭女子給抓了進去,不過剛開始隻是關進去,今天見你正式到任後,就讓公安局加大審訊力度,朝著搶劫罪方麵審訊,目前已經固定了證據和證詞。”
“吳宗蔚還真是個人才,他就不怕徐家林找他麻煩。”
江一鳴說道。
“他哪裡還能管那些,你鬨了那麼大動靜,肯定是要解決這件事的,他認為你上任後,第一個就是收拾徐家林,自然不擔心他再找麻煩。”
陳韋說道:“他若是不把人朝著搶劫罪上審,怕你不能消火。”
“我知道了。”
江一鳴沒有做出評價。
吳宗蔚這是亡羊補牢,更是看菜下碟。
倘若他不來義陽市任職,恐怕結果又是另一個情況了。
“一鳴書記,有空來新平縣檢查工作。”
陳韋笑道:“我再請你好好喝一杯。”
“估計短時間內不會到新平縣。”
江一鳴說道:“新平縣是我的老家,又是我工作過的地方,如果我剛上任就往新平縣跑,其他人會說閒話的。”
“這樣吧,你這周末如果有時間,就來市區一趟,我叫上唐光勇他們幾個,找個地方一起喝兩杯。”
身為市委副書記,考慮事情要從全市角度出發,不能把自身限定於某個地方的乾部,否則會影響決策。
雖然在一些政策和福利上,會稍微的向著自己的老家或者工作過的地方傾斜,但不能做的太明顯。
“好啊,周末我趕過去。”
陳韋笑著答應道。
“行,那就不多說了,周末見麵聊。”
另一邊。
義陽市檢察院。
副檢察長、反貪局局長徐家林坐立難安。
雖然他已經通過種種手段阻止江一鳴到義陽市任職,但卻沒能成功。
現在江一鳴已經在市委大院上班了,而且兼任政法委書記,是他們公檢法司的牽頭領導,他以後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了。
想到此,他就焦急不已。
就在這時,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什麼事?”
徐家林不耐煩的問了一句。
“哥,我聽說公安局給小琳定性為搶劫罪,這要是成立了,至少要好幾年才能出來啊,她的人生就完了!”
話筒裡傳來一婦女的聲音:“哥,你可不能不管小琳啊,我可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啊。”
“什麼?定性為搶劫罪?”
徐家林拍著桌子吼道:“吳宗蔚個狗東西,他是一點良心都不講,當初沒有老子給他說情,他怎麼可能從市局調到新平縣任常務副縣長。現在倒好,為了自保,竟然把老子的外甥女往死裡整,我跟他沒完!”
他自然明白,公安局將他外甥女定性為搶劫罪的原因。
這種事情,要看辦案人員怎麼操作,處理得當,就是一起普通的打架,行政拘留幾天就沒事了,這也是新平縣公安局再次將他外甥女抓起來,他沒有強製乾預的原因,他已經給吳宗蔚打過招呼,讓他安排一下,把他外甥女行政拘留幾天,給江一鳴一個交待算了。
哪曾想,吳宗蔚為了自保,更為了討好江一鳴,把他外甥女往搶劫罪上審訊了。
他也了解過當時的情況,他的外甥女和其他人確實打了人,並且把錢給搶走了。如果定性為搶劫罪,也可以站得住腳。
但一個是行政拘留幾天,一個是判刑幾年,兩者罪罰差彆太大了。
“哥,這可怎麼辦啊,這要是判刑了,至少得三年啊,小琳還不到二十歲,這要是抓進去,她的人生就真的毀了啊,你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把小琳給救出來啊,嗚嗚嗚……”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彆太寵著她,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一味的縱容,現在都敢上街攔人搶錢了,真是慈母多敗兒!”
徐家林煩躁的不行。
倘若沒有江一鳴,這就是他一個電話的事。
但現在不行,大家唯恐江一鳴追責,不踩一腳就不錯了,怎麼可能幫忙違規操作。
“好了,你彆哭了,我再想想辦法。”
聽到妹妹哭的傷心,徐家林也有些不忍。
“好,我等你消息。”
掛斷電話後,徐家林想了想,還是打給了張雲濤。
作為新平縣一把手,隻有他才能幫忙解決這件事,也隻有他才能壓得住吳宗蔚。
“徐局長,有什麼指示?”
張雲濤詢問道。
“雲濤書記,我哪能指示你啊,有件事跟你溝通一下。”
徐家林說道:“想必你也知道我外甥女的事,我就不多說了,她現在被你們縣公安局抓了進去,受到相應的處分也是應該的,但他們卻給按了個搶劫罪,這不是胡鬨嗎?”
“還請雲濤書記幫忙了解下,到底是什麼情況,一定要求他們公平公正處理,絕不能讓他們亂來。”
張雲濤心想,之前你怎麼不提公平公正的處理,到你外甥女,你開始強調公平公正了。
不過,他嘴上卻說道:“徐局長放心,我馬上打電話了解情況,倘若出現不公正的情況,我立即讓他們更正,並要求他們依法依規處理。”
徐家林是市反貪局局長,手中的權力不小,雖然徐家林得罪了江一鳴,以後得工作會有些小麻煩,但他不認為徐家林就此會倒台。
他知道,徐家林背後也是有人的,否則不可能坐到這個位置上。
所以,漂亮話還是要說的。
“那就感謝雲濤書記了,有機會我去新平縣當麵感謝。”
“徐局長客氣了,我們之間不用這麼客氣。”
掛斷電話後,張雲濤打了個電話,了解了下情況。
得知縣公安局已經坐實了證據,張雲濤想了想,就沒有下令強行更正。
雖然徐家林坐的那個位置很重要,但與江一鳴相比,還是差得遠。
倘若這事沒有定性,他可以說句話,讓他們適當的處理一下,給江一鳴一個交待就行了。但現在已經定了性,肯定有人將情況彙報給了江一鳴,他若是再出麵乾預,必然會引起江一鳴的不滿。
他犯不著為了徐家林而主動得罪江一鳴。
徐家林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張雲濤的電話,他就知道,恐怕張雲濤也不願意出麵幫忙了。
他隨即打電話給高延宗。
“市長,說話方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