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德華一抬頭,所有人都被嚇一跳。
這特麼也是個人?
沒見過這麼扁平的麵部。
就像一張白紙糊在腦袋上,搞笑中帶著一絲詭異。
“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美女啊?喜歡我就來加我微信啊,來,二維碼給你們?彆說爺不給你們機會。”
莊德華翻出手機加好友的二維碼舉起來。
眾人
總算是不再盯著這一行奇怪的人看了。
吳秋秋去辦理好了登機牌以後,時間也就差不多了。
韓韞他們有彆的辦法混上飛機,上飛機的時候就吳秋秋一個人。
她拿著登機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商務艙裡麵除了她,隻有兩位乘客。
像是早就上了飛機一樣,戴著眼罩在睡覺。
但是吳秋秋並沒看到他們上飛機啊。
機艙空調吹得人後頸發涼,吳秋秋坐下後,把包放好。
韓韞的骨手虛虛搭在她椅背上,冥火在指縫間流轉成暗紋,細細梳理著吳秋秋的頭發。
“秋秋。”他低低道。
“你們來了。”
她轉頭一看,商務艙已經坐滿了。
韓韞等人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飛機上。
“對。”韓韞目光看向舷窗外,飛機還沒起飛,人聲卻已經漸遠:“這趟旅程恐怕不會太平。”
“小心一點。”
吳秋秋點點頭:“好,我會的。”
剩下的兩位乘客依然在睡覺。
乘務員的播報聲響起:"女士們先生們,本次航班即將起飛......”
廣播聲戛然而止,就像信號不好,電流受阻以後發出的滋滋滋的聲兒。
時斷時續的。
連帶著乘務員的聲音都染上了某種不詳的氣息。
滋滋哢哢半天以後,總算是恢複了正常。
“再次提醒各位尊敬的旅客,飛機即將起飛,為了大家的安全,請係好安全帶,不要在機艙內隨意走動。”
有空姐推著餐車進來,詢問吳秋秋想喝什麼。
吳秋秋要了一杯白水。
“轟隆隆。”
飛機起飛了。
一點一點遠離地麵,直到地麵的建築成了小小的模型。
吳秋秋方才有一陣失重感,不過一小會兒那種感覺慢慢消失。
直到目前看來,飛機上都未曾出現任何不正常的情況。
大約又過去了十幾分鐘,空姐又推著餐車來,給吳秋秋分發了豐富的早餐。
發了以後卻一直沒有離開商務艙,而是推著餐車停在簾子旁邊。
吳秋秋疑惑的抬頭,卻看到阿詩正垂涎欲滴,看上去饞得很。
“阿詩,你餓了?”
吳秋秋問道。
阿詩不是不吃正常食物嗎?
“餓!我要吃......”
阿詩纖細的手指一指,目光落在空姐的身上。
吳秋秋幾乎是瞬間就晃動了萬魂鈴,銅錢在指尖翻花。
阿詩不吃正常食物,她那麼饞,隻能說,這空姐不是人。
“哈哈。”
原本站得好好的空姐,突然之間四肢開始扭曲。
以一種不正常的弧度開始扭轉,發出哢巴卡巴骨骼斷裂的聲音。
鮮血牽著絲滴到了地上。
空姐慢慢抬起了頭。
她的整張嘴居然已經腐爛完了,牙齒完全脫落,一顆顆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尊敬的,旅客,你,你吃好了嗎?”
“哢哢。”
她拖著已經變形的四肢,一步步朝著吳秋秋走過來。
在她行走的過程中,不光牙齒在掉,身上的毛發也在掉,頭發不一會兒就掉了一堆,連眉毛也沒了。
皮肉更是在飛快的腐爛。
整個人就像已經變異的怪物。
濃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充斥在鼻尖。
吳秋秋想要把手裡的銅錢甩出去,一抬手,發現手裡什麼都沒有。
她的書包,彎刀居然全部不見了。
“韓韞,阿詩?”
不光如此,商務艙裡除了那兩個睡覺的旅客,韓韞他們居然通通都不見了!
吳秋秋的座位開始無端的晃動起來。
低頭一看,安全帶變成了兩隻鮮紅的鬼手,死死扣住她的腰。
桌上的飯菜,裡麵全部變成了未知的紅肉,還粘著血絲和頭發。
至於那碗湯,白花花的。
裡麵倒映出她的臉,並非原來的臉,而是紅衣女屍的臉。
兩根麻花辮垂在胸前。
正在晃動。
不光如此,湯裡那張臉還在笑。
“你不該去那裡,不能去。”
“聽到沒有,不能去。”
紅衣女屍的臉漸漸變得猙獰起來,一聲聲的嘶吼猶如驚雷一樣響徹在耳邊。
吳秋秋一把把湯碗打翻。
但紅衣女屍淒厲的笑聲卻久久不絕。
接著吳秋秋脖子一涼。
那已經不成人形的空姐已經走到了麵前。
雙手搭在吳秋秋的肩膀上,腐爛的臉貼得很近。
“客人,客人,怎麼不吃飯呢?”
“客人?”
她不斷搖晃。
突然,吳秋秋如夢初醒。
下意識抬頭一看,空姐正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搖晃,目露擔憂:“客人,您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吳秋秋目光掃視一周。
方才竟是做了個醒夢。
“沒事。”
她搖了搖頭。
空姐見吳秋秋隻是臉色難看了點,但總體上似乎沒有大礙,這才起身。
“那祝您用餐愉快,若是有什麼需要,請一定要及時按鈴呼喚我們。”
說完慢慢退出了商務艙。
等到空姐的身影消失,韓韞才開口:“方才發生了什麼?”
英俊的眉眼,倒映著吳秋秋。
“大概是我思慮得太多了......”吳秋秋搖搖頭。
不對。
“韓韞,你有見過那兩個旅客動嗎?”
韓韞搖頭:“未曾。”
從上飛機開始,這兩個乘客就一直一動不動地躺著睡覺。
現在飛機已經起飛多時,空姐也來了好幾次,都忽略了那兩個人。
就像他們是不存在的。
可若這兩個人真的有問題,韓韞和阿詩如何沒有察覺呢?
這便是最大的不對勁之處。
就在這時。
她突然瞥見,舷窗外的雲層泛起了血絲。
一朵朵原本潔白的白雲,此刻居然布滿了蜘蛛網一樣的血絲
血絲翻滾之間,她依稀看到一張模糊的人臉。
吳秋秋手腕一冷,腕間的萬魂鈴驟然凍結,冰霜順著椅子的扶手爬上了她的虎口。
下一秒,她的雙手都被凍結在了椅子上麵。
前排一直沒動的戴紅色鴨舌帽子的女孩開始抽搐。
她坐起來,後腦勺竟然裂開了猩紅的豁口,一根血紅的手指從豁口裡鑽出來。
在舷窗上寫下"1943"。
血珠順著玻璃滑落,在吳秋秋瞳孔裡映出密密麻麻的蛛網一樣的紋路。
1943年的舊約到底是什麼?
她竟如此急不可耐。
機艙燈光忽明忽暗,所有乘客的瞳孔都泛起銅錢狀的血斑。
韓韞手掌握住吳秋秋的胳膊,冥火吞噬了她手臂上的冰霜。
雙手一恢複自由。
她便反手將彎刀釘入地板,刀柄上的銅錢鏈嘩啦作響,震得玻璃上上血紅的數字開始顫動。
女孩後腦勺的屍蛆混著黑水噴在安全帶上。
吳秋秋一把扣住鴨舌帽女孩的肩膀。
女孩的腦袋卻咕嚕嚕一下就滾到了吳秋秋的腳邊。
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嘴巴裡含著一張被揉皺的舊相片。
依稀看到一條麻花辮。
"快過來!"韓韞猛地一把把吳秋秋拽到過道上。
長槍冥火猶如火龍盤旋,照亮行李架縫隙,紅衣女屍的倒影正趴在天花板蠕動著。
像一條毒蛇。
身下是粘稠的血跡,在她身後拖得很長。
剩下的那名男性乘客也蹭的一下站起來,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喉嚨發出痛苦的嗚咽。
嘴角溢出粘稠的黑水。
“噗!”
突然,他一張嘴,那口黑水就朝著吳秋秋噴過來。
要不是韓韞眼疾手快把吳秋秋拉開,火焰灼燒乾淨,吳秋秋就被噴了一身。
噴完那口黑水,男人發出怪異的笑聲。
身體軟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一條條養屍地的長蟲,從他的嘴巴裡爬出來。
朝著經濟艙爬去了
經濟艙,那可是無數條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