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船業他也準備走這個路子，這艘樓船簡直就是天然炮架子，為其安裝上一座元素聚能器供能的推進裝置，再將以骸骨大炮為範本、以元素聚能器驅動的魔導炮裝置在上麵。
絕對能成為領先那些普通戰艦數代的水戰利器，對它們形成降維打擊。
就在蓋文對鋼鐵號展開評估，準備對其如何改良，讓其為己所用時。
賽斯派茨王國的一眾高層早已經施展傳送術，返回了男爵宮庭。
傳奇法師蓋維隆還不放心，將整個宮廷的防禦法術全部開啟，一副防止被竊聽的模樣。
等到做完這些後，男爵宮廷反而陷入了沉默中，他們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張口。
脾氣急躁的石廳將軍率先打破沉默道：“現在又沒有外人了，我們無需再遮遮掩掩，全部都談談自己的想法，你們對開鑿這條運河究竟是什麼態度？”
“這還用說？”男爵夫人馬拉薩的性子同樣十分直爽，“這可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情，一旦運河開掘成功，我們賽斯派茨不僅將擁有屬於自己的活體金礦，自主性也會大幅度提升，再也不用受製於瓊達斯，我們便可以名正言順的稱王，而非掛著男爵頭號，憑空低人一頭。”
擁有國王之實，卻依舊掛著男爵頭銜。
並非賽斯派茨王國擁有什麼特殊的癖好，純粹情勢所迫。
一旦自立為王，就等於與瓊達斯王國徹底撕破臉麵，將雙方推向戰爭。
這是曆任賽斯派茨王國的統治者不願承擔的後果，包括瑟拉加男爵，至少目前他不願意承擔。
“好處，隻要是有點頭腦的人都能看到。”賽斯派茨王國的頭號智囊蓋維隆箴言酌句的道，“裡麵存在的種種困難，我們同樣不能小視。”
他一邊說的話，一邊在宮廷中來回踱步，這是他思考時的特有習慣，在場的其他人習以為常，都靜待著他的發言。
“我們一條一條的分析，首先從建設難度上說，納迦河與蒸汽之湖的地上距離最近的地方不超過五十公裡，但是納迦河在那裡改道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那裡雖然沒有崇山峻嶺，大部分地區卻也多數是高低不平的丘陵，想要在那裡開掘出一條能通大船的運河來，絕非易事，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你們覺得僅憑我們王國自身財政能負擔得起嗎？”
他展現出了法師特有理性，並沒有被其中蘊藏的龐大利益給衝昏頭腦。
回答他的依舊是男爵夫人馬拉薩：“僅憑我們自身，確實沒辦法負擔此事，但是你們不要忘了這個設想的提出者，以及他的隨從。
他既然提出了這個設想，就意味著他在來之前，就已經製定了相應計劃，並且擁有執行此事的能力，我們何不順水推舟，與其展開全麵合作？”
“夫人將這件事情想的太簡單了。”蓋維隆委婉地回應道，“此事牽扯的利益實在是太大，一旦開始推行，將會沒有回頭路，我們整個國家的策略都需要跟著調整。
這種戰略級的工程必須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能輕易的假人之手，否則將會受製於人。”
“如果對方是一名普通人，我絕對無條件地支持蓋維隆閣下的建議。”男爵夫人同樣有自己的觀點與堅持，“但是對方是一名神祇，一名以推行道路建設作為己任的道路半神，他所謀求的東西與常人並不相同。
相比起世俗中的利益，他更需要信仰。
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比推行建設第一運河，更能讓其聲名遠播的？更能讓其彙聚信仰的？
戰略級的工程不能假人之手，卻不代表不能假神之手！
若是有神力不知道借用，那才是一種愚蠢行為。”
身為一名傳奇牧師，她對待神祇的態度明顯更具傾向性，雖然她是守護之神海姆的牧師。
“馬拉薩夫人說的不無道理。”石廳將軍站在了男爵夫人這一麵，“諸神是這個世界的基石，是不可忽視的一部分，從那位道路之神提出這條運河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與其產生了聯係，我們不動工建設也就罷了，一旦開始建設，有一部分榮耀就得歸到他的身上。
既然這種聯係斬不斷，我們為何不能充分利用？信仰於我們可是無用之物！
就像我們鑄造兵器時，都會祈求得到矮人之父莫拉丁的庇護一樣。”
信仰是融合到矮人生活的方方麵麵的，借用神力司空見慣，哪怕他是一名標準的戰士，不妨礙他在戰鬥或者是鑄造時，高呼莫拉丁之名。
蓋維隆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緊促，他沒想到兩位冒險夥伴與自己的意見完全相左，目光落在了瑟拉加男爵的身上，詢問道：“男爵閣下，對於此事是什麼意見？”
他顯然想爭取瑟拉加男爵的支持，那樣的話，即便是二比二，他們還是具有優勢的。
身為男爵的瑟拉加是具有身份加持的，一票能當兩票用，還有一票否決權。
隻是這一次，瑟拉加男爵的態度顯得有些模棱兩可，回應道：“諸位說的都有道理，戰略級工程確實不能輕易的假人之手，但是對方的身份又非凡人。
你們現在隻考慮推行這項工程，卻沒有考慮，若是我們直接回絕了對方，對方的態度還會像現在這般平和嗎？”
他這個反問，直接讓在場的所有人勃然變色。
石廳將軍脫口問道：“男爵閣下的意思是，如果是我們不願意開掘運河，對方為了信仰，有可能會扶植願意執行此事的勢力，將我們取而代之？”
“我擔憂的就是此事！”瑟拉加男爵點點頭道，“瓊達斯的那位艾利斯國王，可沒有我們這種遠見，也沒有我們這般有底線。
我們賽斯派茨隻是對方的優先選擇，並非唯一選擇。
一旦他在我們這裡遇挫，轉而找瓊達斯王國談合作，若是艾利斯國王以此為籌碼，換取他的軍事援助……你覺得我們有機會扛住對方的聯合進攻嗎？”
聞言，眾人的神色又是一變。
那位築路者閣下雖然極儘可能地向他們展現平和的一麵，但是有意無意中依舊透露出後麵的累累屍骨。
光耀平原的統合，是建立在潮濕沼澤的人身獅屍體焚燒產生的淨焰上。
席爾明斯特平原的文明之種，是種在那些怪物土著腐爛的屍體上。
現在輪到他們賽斯派茨了。
石廳將軍有些蒼白無力的辯解道：“縱觀築路者閣下的以往所作所為，他應該屬於一名善良神祇，應該不會與邪惡勢力合作，屠戮那些善良的人民……”
“你看待神祇的目光實在是太狹隘了，他們的善良與否，並不完全由世俗衡量與定義。”男爵夫人這一次的意見與其相左了，神情冷硬的道，“這位築路者閣下是典型的實用主義，一切以實用為先。
這也就是他能以狗頭人築路，大地精殺戮征服的原因？
他的陣營應該偏向於中立，乾善事是順手的事情，如果他認為與邪惡勢力合作，對未來發展更有利，他絕對不會有任何猶豫，大不了用完就扔，扶持人撥亂反正，將其取而代之就是了。”
對於中立神祇的形式準則，她張口就來，因為守護之神海姆就屬於守序中立，他將自身的職責淩駕於一切之上，很多時候會無視善惡。
這位道路半神很有可能會將基建推行作為優先選擇，統治者的善惡與否，很可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也就是說，這條運河已經不是我們想建不想建的問題，而是必須得建？”石廳將軍神色難堪的詢問道。
任何事情當變成唯一選項時，哪怕是能給他們帶來巨大利益的好事，也變得難以接受。
“你這麼理解也沒有問題！”男爵夫人給予肯定的回應道。
“這件事情我們不能將其寄托在彆人的品性上，哪怕神祇也不行，我們必須做最壞的打算。”
瑟拉加男爵給這件事情定調道，“我們就按照一旦不如對方所願的推行運河建設，對方就會與我們反目成仇，徹底的倒向瓊達斯為前提，探討這個問題。”
“我讚同。”
“理應如此。”
“我也讚同。”
這一次眾人的意見出奇一致，很快便達成了共識，他們早在冒險團時期就養成了萬事靠己，不將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的習慣。
成為賽斯派茨王國的統治階層後，這一優良的傳統依舊保留了下來，並且發揚光大，開始影響自己的部下，甚至是國民。
“如此看來，這次是我考慮不周了。”蓋維隆有錯就認，當場調整自己的思路道，“就算是與這位築路者閣下的合作是必須的，我們也不應該將主導權完全交給他，而是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就是這個意思！”男爵夫人馬拉薩這一次給予了肯定與支持，“榮耀可以歸於築路者閣下，但是運河的掌控權必須在我們手中，這是先決條件。”
“讚成。”
“同意。”
這一次眾人達成了共識。
有了這個共識後，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所有的探討都是圍繞著這個共識進行的，將自己能想到的方方麵麵全部都羅列出來，探討一番，方便他們接下來跟那位道路半神會談時討價還價。
沒人願意被牽著鼻子走，尤其是一個國家的統治者，他們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而是整個國家。
一行人並沒有做過多的停留，達成共識後，便再次傳送回了鋼鐵號，而這邊卡莉薩也帶領蓋文他們參觀完了。
瑟拉加男爵笑著詢問道：“築路者閣下，看完我們的樓船有何感想？能不能給評價一下？”
“匠心獨到，潛力無窮。”蓋文言意味深長的給出了八個字的評價。
在場都是聰明人，瞬間便解讀出了這八個字後麵的深層含義。
匠心獨到，這是肯定了樓船的設計。
潛力無窮，則意味著他們對這種樓船的建設，還遠遠沒有挖掘到極致，擁有巨大的改進空間。
男爵夫人忍不住詢問道：“築路者閣下能不能詳細說一說，潛力巨大的具體含義？”
這種樓船可以說是她的另一個孩子，在裡麵灌注的心血，遠遠超過在自己親生女兒上的，是她的驕傲，自然極為上心。
蓋文衝著這位傳奇牧師微微一笑，卻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委婉的道：“這件事情就涉及到另一個議題，需要我們對上一個問題達成共識後才能深入探討，否則就是浪費口舌。”
言外之意很明顯，建立納迦運河是一切的前提。
看似溫和的態度下，實際隱藏著強硬。
這代表的瑟拉加男爵他們先前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的，神祇的意誌同樣不是能輕易左右的，尤其是涉及到自己信仰發展時。
那些試圖阻攔者，將會變成他的敵人。
瑟拉加男爵笑著開口道：“我們經過認真的研究探討後，一致認為，開鑿一條連通蒸汽之湖的運河，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以前沒有想到也就罷了，現在已經認識到了這一點，就沒有不做的道理。”
亮明自己的態度後，他的話語微微一頓，轉折道，“但這是一件前所未有的大工程，所需要的人力物力都會超出想象，麵臨的困難同樣也超出想象。”
“隻要你們願意推行此事，就已經成功了一半。”蓋文的神情沒有任何波瀾，依舊掛著完美無瑕的微笑，“剩下的就是遇樹砍樹，逢山開山。
有問題就解決問題，隻要將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也就是成功的那一刻。
我在這方麵多少有點經驗，也有一點常人所沒有的力量，不如將你們認為難以克服的問題拎出來，我看看能不能協助你們解決。”
彆看他現在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實際上他內心正在歡呼雀躍呢，他先前最擔心的是賽斯派克王國統治者不配合自己的計劃。
雖然有聯合瓊達斯王國將其重新吞並，或者扶持代理人等一係列的其他選擇。
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他不願意這麼做。
原因有很多種，他既不願意壞了自己的名聲，增加自己信仰以後推廣難度，也不願意對那些合格統治者動手。
他雖然擁有征服者之名，但是是建立在怪物勢力的累累屍骨上麵，在那些善良的智慧生命眼中，這不是惡名，而是一種善名。
最重要的是，地球上的經驗教訓告訴蓋文，乾涉彆國內政是不可取的，稍微不慎就會掉入戰爭的爛泥沼，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卻沒有撈到多少好處，隻留下一身罵名，美利堅就是最典型的代表。
反倒是尊奉著不乾涉彆國內政的中華家，既贏得了全世界的訂單，又贏得了美名。
瑟拉加男爵他們先前真的否決了他的提議，他也不會做什麼，直接借道離開，等到以後有更合適的時機再談。
人的想法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尤其是他們商談的這件事情，對一個王國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而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就算是否決了，也更多的是出於對自己的不信任。
而自己則處於飛速發展的上升期，等到他自己展現出一心為推動整個世界的發展而努力，並非包藏禍心時，對方甚至有可能回過頭來主動找自己。
現在倒是省卻了這一步，直接一步到位。
“說起來慚愧。”瑟拉加男爵臉上浮起了恰到好處的羞愧神色，“我們並沒有完全掌控整個納迦河。
我們隻有北納迦湖與下遊的控製權，南納迦湖與納迦河上遊的，並不在我們的手中。
若是不解決這個問題，我們的計劃就算是再完美，也根本無法順利推行。”
“哦？還有這種事情？”蓋文好奇的詢問道，“另一半的實際控製權在誰的手中？”
這是超出他情報之外的事情，他隻知道賽斯派茨與瓊達斯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卻不知道賽斯派茨自身並不是鐵板一塊。
“納迦，水納迦！”瑟拉加男爵據實以告道，“這裡之所以以納迦而命名，就是因為這裡生活著大量的水納迦，他們將這片水域視為自己的王國。
為了爭奪這片水源的控製權，賽斯派茨王國與這個納迦王國之間，爆發了無數戰爭，鮮血曾經一度染紅整個納迦湖，但是雙方都沒辦法徹底消滅對方。
畢竟那些納迦不敢輕易的到地麵上跟人類開戰，我們對那些躲在深水中的納迦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最後一仗是十八年前，我接任男爵後的第二年，我們以冒險團的方式，深入到了納迦湖湖底，逼迫他們的女王簽訂了和平協議，雙方各占納迦湖的一半，互不乾擾，那些漂浮在湖麵上的不滅明焰浮標就是雙方的邊境。”
最後一戰，瑟拉加男爵說的輕描淡寫。
蓋文完全能夠想象出其中的波瀾壯闊——一支傳奇冒險隊深入湖底，進行斬首戰術，逼迫他們的女王簽下了城下之盟，換來整個王國的和平用水。
估計這也是鋼鐵冒險團能得到賽斯派茨王國國民忠實擁戴的豐功偉績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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