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誰也沒有說話，而愛麗絲已經用僅存的一絲神力幻化一件薄如蟬翼的衣服蓋在體表，畢竟，被一個人類男子如此盯著看，屬實有些不雅，即便已經被看光了。

彆看愛麗絲已經蘇醒過來，但因為神力匱乏的緣故，她依然看上去有氣無力的，這也是加維有所顧忌的地方。

可是，秦峰根本沒有心思去看愛麗絲。

一雙眼死死的盯著墮落天使，隻要他不同意交易，那就隻能生死相向！

而墮落天使加維，渾身散發著恐怖的煞氣，漸漸的，煞氣逐漸變淡，他的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

是啊，如秦峰所言，當他準備對秦峰痛下殺手的時候，那神秘莫測的寶葫蘆竟然能自主溢出一縷靈氣護體，導致他根本奈何不得對方。

試過多次，無奈，墮落天使才將秦峰關押在牢籠之中，誰曾想，他竟然從裡麵逃了出來。

愛麗絲開口輕聲問道：“人類修士，你手中的法寶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能將我喚醒？”

有的時候，女人說話就是比男人中用。

秦峰搖搖頭，他也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愛麗絲，他的這件法寶能夠將天地間的靈力集中起來，而你我現在最缺的就是神力，以靈氣轉化為神力，這是能讓你我恢複實力的最佳辦法...”墮落天使低語道。

“哦？這麼神奇？那咱們飛升回天界有望了，在這末法時代，天地間的靈氣本就稀薄，我們的神力早已乾涸，若是能得到神力的補充，咱們就能堅持到下一次飛升路的開啟了...”

聽著兩個天使的對話，秦峰暗自心驚，他賭對了！

在這末法時代，人類修士也好，妖獸和鬼修也罷，想要獲取靈氣修煉已經成為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若非秦峰有乾坤葫蘆這等逆天的寶貝傍身，他也不會取得如今的成就。

可以說，寶葫蘆就是秦峰最大的底氣。

愛麗絲若有所思的看了兩眼秦峰，為了讓秦峰不再懷有那麼強烈的敵意，她隨即說道：“天地間最純淨的能量，曾經充斥著整個人間，如今幾乎消失殆儘。”愛麗絲解釋道，“通天之路關閉後，我們無法返回天界補充神力，隻能依靠殘存的靈氣維持存在，若非你剛剛動用寶葫蘆散發出一絲靈力，我也不可能這麼快蘇醒...”

通過不斷溝通，秦峰也終於得知了這兩個天使的身份以及他們都遭遇了什麼，當然，這都是愛麗絲和加維單方麵說的，根本無法判定真假。

據愛麗絲所言，原本，她和加維都是天界天使群體的一員，但因為誤入天道裂縫，不慎跌入人間，經曆九死一生才保全一條性命，但他們卻沒有多餘的神力回歸天界。

秦峰忙著追問：“天道裂縫？那是什麼？”

加維陷入了沉思，眼底閃過一絲駭然之色，似乎回憶起了讓人難以承受的痛苦經曆，許多之後，他才緩緩開口道：“那是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地方，我永遠都不想再經曆一次了，傳言，那天道裂縫乃是隔閡天界、人界、鬼界，俗稱三界的溝壑，任何一方勢力都不能輕易進入對方的範圍，但天地有缺，靈氣枯竭，越來越多的異族選擇跨界謀取機遇，人類修士想要打到天上去，天界使者想要下界掠奪造化，而鬼界也不安分，妄圖進入人間界趟一趟渾水...”

聽著加維的話，秦峰心裡駭然不已，沒想到，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可怕的事情存在，天使滯留人間，這可是隻會發生在神話傳說中的事情，沒想到，卻讓秦峰親身經曆了！

“你們是什麼時候下界的？”

“大概一百多年前吧...”

“什麼？你們在下界待了一百多年？就在這座城堡裡？”

“對，不過，我們來到這座城堡是在二十多年前，愛麗絲的情況比我糟糕的多，我若不自墮魔道，選擇透支生命來汲取神力，愛麗絲根本堅持不到現在...”

說到這裡，加維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股黑色的液體從他嘴角溢出，愛麗絲驚慌地扶住他：“你又動用那股力量了？我說過不要再為我...”

“彆無選擇。”加維擦去嘴角的汙漬，“城堡最後的靈氣節點即將枯竭，如果不轉化黑暗能量，你的肉身會在一周內開始崩解。”

秦峰看著這對落難天使，一個正逐漸被黑暗吞噬，一個因神力枯竭而日漸虛弱，心中湧起莫名的痛楚和同情，他鬼使神差地開口：“我能為你們做什麼？”

兩位同時看向他，愛麗絲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你的靈氣...足夠純淨，如果能定期分給我們一些，可以延緩神力流失，甚至，對我們神力的恢複也有奇效，不知可否割愛？條件任你開...”

密室陷入沉默。

秦峰知道，自己彆無選擇，一旦激怒了墮落天使，那他很有可能魚死網破，這並不是秦峰希望看到的，而且，他也知道在自己家裡，還有一個靈嬰存在，若是自己不配合，那他極有可能會不講武德，直接將他的孩子抓來。

在這種關鍵時刻，秦峰毫無疑問的要保護孩子的安危。

“我願意幫忙。”他最終說道，“但我想知道全部真相，為什麼你們不一起墮落？那樣不是更容易生存嗎？”

加維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墮落確實能獲得力量，但代價是靈魂的汙染，愛麗絲是聖潔天使，一旦墮落，她將永遠失去回歸天界的資格，而我...”他苦笑道，“我本就是守護天使，職責就是保護。”

“他為我承擔了所有黑暗。”愛麗絲的聲音顫抖，“三十年前，我的肉身開始崩解，加維找到了墮落的方法，通過吸收人間的負麵情緒轉化為黑暗神力，這力量足以維持我的存在，但每使用一次，他的靈魂就被腐蝕一分。”

秦峰感到胸口發緊。

百年的守護，以自我墮落為代價換取愛人的生存，這種犧牲超出了人類的理解範疇。

“現在，我快到極限了。”加維平靜地說，仿佛在討論彆人的生死，“黑暗已經侵蝕了我的核心，即使天門開啟，我也無法以這副模樣回歸天界，他們不會接納我的...”

愛麗絲抓住加維的手臂：“不，一定還有其他辦法！如果我們能找到更多的靈氣節點...”

“都試過了，親愛的。”加維溫柔地撫摸她的臉頰，“這十萬大山裡麵的座城堡是最後一個，而現在...”他看向秦峰，“也許這位年輕人是上蒼送來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