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真快，眨眼，過年了。

這一年，柳絮仍舊沒有返回疙瘩嶺。

在石窯村過的春節。

秋生也沒走。

年三十還在送貨，趕貨。

村子裡燈火闌珊，人人換上新衣服，村民們都吃餃子了，工廠才停工。

但辛苦付出是值得的。

下班前，莉莉跟柳絮把所有工人召集在一起。

“姐妹們，咱們賺錢了，所有的薪水加倍。

另外，這半個月的加班費，是從前的三倍，現在就把錢發給大家！”

柳絮衝身後揮揮手，秋生扛過來一麻袋錢。

足足幾十萬。

咣當，錢砸在桌子上，立刻分發。

有的女工一萬，有的八千。

加班最多的，拿到了一萬五。

大家全興高采烈。

給錢不算，工廠還準備了福利。

有紅酒，香檳，臘肉，每個人回家，肩膀上全扛得滿滿的。

自行車都裝不下。

工人散去以後，工廠空了，看大門的也沒有了。

秋生跟柳絮煮了速凍餃子。

莉莉也想在這裡過夜，卻被柳絮推出門。

“去去去！大年下的，不跟老公團聚，湊得哪門子熱鬨？”

莉莉說：“姐，你就讓我在這裡過年吧，家裡冷啊！”

“冷就跟男人鑽被窩，我留下你，石天寶還不跟我拚命？滾滾滾！！”

柳絮是好意。

畢竟莉莉是有家的人。

不能拆散人家小夫妻。

莉莉無奈，隻好背著包包回家。

家裡真的很冷。

莉莉說的冷，不是因為屋裡沒暖氣，而是心裡冷。

她跟石天寶沒感情，孤單而又寂寞。

整個房間好像一座監獄，困囚了她的身體跟靈魂。

剛剛坐下，石天寶回來了。

男人說：“不用準備過年的東西，咱去飯店吧。”

“飯店有啥好去的？”莉莉問。

“我定了酒席，咱爹也去。”

“你爹不是還在住院嗎？

“我跟他和解了，他畢竟是我爹，這頓他請，還要跟你賠禮道歉！”

莉莉搖搖頭：“我不去，沒興趣！”

“莉莉，我求求你，去吧，那畢竟是我爹，打斷骨頭連著筋呢。”

石天寶膝蓋一軟，差點跪下去。

“那……好吧。”

莉莉無奈，隻好站起身，再次挎上包包。

上去汽車，開往縣城，一路上倆人沒說話。

這段婚姻早就名存實亡。

從結婚那天起，就走向了墳墓。

但石天寶不甘心，還想再挽救一下。

進去縣城，來到酒店，老石頭已經等在那裡了。

他的脖子上掛了吊帶，一條手臂被吊在胸前。

腦袋也纏滿紗布，跟戴一頂孝帽子差不多。

石天寶不想跟父親和解。

但架不住家族的壓力。

每個村都有自己的家族跟族長。

老族長的職責，就是保證家族的和諧安定。

石天寶打爹，父子不和，族長命令他們必須和好。

並且命令老石頭，給兒媳婦賠禮道歉。

看到兒子跟兒媳，老石立刻站起身。

“天寶，莉莉，你倆來了？”

“嗯。”

“快坐下！服務生，上菜！”

酒菜已經準備好，雞鴨魚肉應有儘有。

還有兩瓶白酒，一瓶紅酒。

老石一隻手端著瓶子，幫莉莉倒滿酒杯。

“莉莉，爹對不起你。

那天本來是個誤會，爹給你開玩笑呢。

沒想到你還當真了！

瞧！天寶把我打成啥了？你的氣也該消了吧？”

莉莉沒說話，也沒接他的酒杯。

石天寶趕緊說：“爹，我來替她喝！”

“莉莉，過去的事情全都過去了，以後咱們一家人和和美美，和睦相處好不好？”

莉莉還是沒理他，心說：狗要是改了吃屎，就不用壘廁所了。

“好！啥也不說了，吃飯吃飯！”

兒媳婦不搭理他，老石感到很沒意思。

隻好拿起筷子，喝酒吃菜。

很快，半個小時過去。

莉莉忽然站起身說：“你們吃，我去一趟衛生間。”

女人拎著包走了。

老石頭立刻低下頭問兒子：“告訴我，這半個月，莉莉有沒有讓你碰？”

石天寶搖搖頭：“沒有，最近她不知道從哪兒學的功夫，好厲害！

我的眼睛差點被她戳瞎！

身上也被一根針，紮得都是窟窿眼兒。”

“啥？那丫頭竟然跟你動武？天寶，實在不行，你倆還是離了吧。”

石天寶說：“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不能挽救，就離！”

“好！我去問問她，看她啥態度？”

老石頭也從座位上站起，進去衛生間。

飯店的衛生間很大，這邊是女廁，那邊是男廁，中間是洗手池。

女人足足五分鐘才出來，靠近洗手池。

猛然看到公爹，她微微一愣。

老石頭趕緊笑著靠近：“莉莉，跟你商量個事。”

“您說。”

“你跟天寶真不能過，就離婚吧，然後咱倆一塊生活！

放心，隻要咱倆好，我的磚窯廠跟鑄管廠都是你的。

如果你能再給我懷個崽，生個娃，就更美了！”

莉莉沒有驚訝。

這樣的人渣，說啥肮臟話，做啥肮臟事，都不奇怪。

她一邊洗手一邊冷笑。

“你把所有財產給我，天寶咋辦？”

“切！天知道他是哪個野漢子的種？反正一點都不隨我！

他老娘活著的時候就不安穩，天天勾搭野漢子。

不是從小瞧著他長大，老子早把他丟出去了！”

老石頭竟然咬牙切齒。

一直懷疑石天寶不是自己的親生子。

因為他媳婦當初常常偷人。

不但偷從前的村長，還跟會計和電工有幾腿。

莉莉聞聽，差點笑噴。

奶奶個腿的！石家的關係好亂！

發現她笑，老石頭覺得有門。

立刻靠近，從後麵抱上女人的腰。

“莉莉，甜心，你長得真美！

當初，你跟永紅從東莞回來，叔就瞧上了你。

可惜那時候你是永紅的媳婦，我沒機會啊。

以後我會比永紅和天寶更疼你，愛你。

你就答應了吧……。”

老家夥不但抱女人的腰，兩隻手還順著腰部往上摸。

抓在莉莉的胸口上。

女人忽然大喝一聲：“這可是你自己找死！

插眼睛！

踩腳趾！

猴子摘桃！

刺你肩井穴！

防狼噴霧器！

無敵毒龍刺……！”

忽然，女人出手了。

首先，老石頭的眼睛被戳瞎，然後腳趾斷作好幾節。

緊接著是噴霧器，讓他有苦說不出。

然後是戒指上的毒針，刺得他全身都是窟窿眼兒。

老石頭倒在地上，想叫卻叫不出聲。

噴霧器裡的藥液，瞬間把他的聲帶弄啞了。

他在地上打滾，捂著眼睛叫苦不迭。

心說：臥槽啊！哪個王八蛋教她的功夫？

生兒子沒吉兒，生閨女沒眼兒的！

我曰你仙人板板的不鏽鋼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