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蒙德收斂起驚訝之色，他緩緩拍掌，清脆的掌聲在灰塵彌漫的大殿中回蕩。
“不愧是位域競技盛典的甲區冠軍，不過對比當初，你現在的實力明顯要強悍太多了。”
“沒想到以力量著稱的獨眼魔怪，居然敗在了你的手下，令人驚歎。”
它一邊說著，一邊上下打量遠處的顧夜明，思緒浮動。
能明顯看出來，他絕對沒有動用全力…
以對方剛才的表現來看，這等實力甚至快要超越天災級的範疇，隱隱約約朝劃界級邁去。
也難怪對方剛才如此有恃無恐，除了試煉之塔的底氣之外，本身實力就如此強悍，若不碰上劃界級，天災級至強者中幾乎無人是他的對手。
這樣看來….隱秘空間一事，也就有了極大的保障。
想到這裡，它頓時眉開眼笑，釋放出深淵氣息為獨眼魔怪和深淵魔龍療傷過後，便朝著顧夜明笑道：
“很好，你的實力確實足以讓我付出更多。”
“你想要什麼？財寶、地位、魅鬼乃至成為我們魔鬼的一員，這些我可以通通給你！”
“我的建議是加入我們，實不相瞞，畢竟像你這等頂級天災強者，我們魔鬼一族也是尤為欣賞。”
然而顧夜明卻隻是開口問道：
“王子殿下，在說出我的條件之前，我需要確認你目前所能掌控的權力。”
“哦？”聞言，柯蒙德眉頭微挑，還以為顧夜明的確對加入魔鬼有些意願，它嗬嗬一笑，負手傲然道：
“我，柯蒙德，魔鬼一族的王子之一，劃界級至強者，我的父親乃是魔鬼當中的寰宇級至強者。”
“隻要我想，魔鬼一族就有大量人手供我差遣，也包括魔禍它們這些天災級。”
“至於身份地位，剛才就已經介紹了，就不過多贅述了。”
“你的實力超出我的預期，所以不久前魔禍所開出的條件我可以通通滿足，並且除了我們要求帶出來的東西之外，隱秘空間當中其餘所有物件你都可以自行帶走，我們絕不過多乾涉。”
“你意下如何？”
聞言，顧夜明輕拂沾染在肩頭的灰塵，與柯蒙德對視時，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王子殿下，在開出我的條件前，我隻想再問一個問題——”
“你知道那個原初惡魔·阿茲納爾麼？”
柯蒙德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明白顧夜明為何突然提及這個名字。
“阿茲納爾？我自然知道，它是比深淵惡魔更加高貴的原初惡魔，也算是古老存在，據說它的實力在劃界級當中也是尤為突出。”
“你問到它乾什麼？難道你……”
柯蒙德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顧夜明微微頷首，眼中殺意凜然：
“王子殿下，我不需要這些可有可無的東西。”
“我隻有一個條件。”
“有朝一日，若是我有所求，還請你一同助我殺掉那個阿茲納爾。”
柯蒙德聽聞此言，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阿茲納爾作為原初惡魔，不僅實力恐怖，在惡魔族群的曆史傳承裡更是有著顯著地位。
儘管其實力並未達到寰宇級，但它畢竟屬於原初惡魔，一旦敢動它，整個原初惡魔族群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饒是魔鬼王子柯蒙德在聽到顧夜明這唯一的條件後，也不由得感到犯難。
若是前麵的條件，它可以通通滿足，畢竟以自己的身份地位，拿出這些東西簡直是手到擒來。
“你跟它有仇？”它沉聲問道。
“嗯。”顧夜明點頭。
柯蒙德沉默良久，大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一般，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燭火在他冷峻的臉上投下晃動的陰影，將他內心的糾結展露無遺。
“顧夜明，阿茲納爾絕非普通惡魔。”
柯蒙德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凝重：“它曾在許久前就力挫過多位劃界級強者，說實在的，我也是劃界級至強者，但我自愧不如。”
說到這裡，它瞥了顧夜明一眼，繼續說道：
“不光是我，我父親麾下最得力的幾位劃界級魔鬼大君，在聽聞阿茲納爾之名時，都神色凝重，可見其威懾力。”
“我的確有能力將阿茲納爾除掉，隻是…..”
然而它話還沒說完，顧夜明就打斷道：
“你們魔鬼與惡魔天生就有世仇，殺死原初惡魔本就在你們的計劃之內。”
“王子殿下，這等說辭可糊弄不了我。”
“殺死原初惡魔，對你們來說也大有好處，可以力挫惡魔一族的銳氣。”
“當然，我說的殺死阿茲納爾並不是現在。”
“在我的計劃裡，我才是抗衡阿茲納爾的主力，你們隻需要為我掠陣即可。”
聽到這句話，柯蒙德一臉驚疑地看著顧夜明，顧夜明剛剛說了什麼？
他要直接對抗阿茲納爾？？？
這種大話….就連自己都不敢直言啊！
他憑什麼！？
柯蒙德緊盯著顧夜明，眼神中滿是懷疑。
但顧夜明那淡定自若的神情卻讓它又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好像對方真的能夠做到…
柯蒙德在大殿中來回踱步，靴跟與地麵碰撞，發出清脆而急促的聲響。
許久，柯蒙德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好，我答應你！”
“並且之前的條件我依然擺在這裡，任憑閣下自取。”
“我隻希望閣下在隱秘空間的時候，務必不要讓那群惡魔從中獲取到什麼好處。”
眼見事情談妥，顧夜明微微一笑，頷首回應：“那是自然，不過契約的內容，要由我來編輯。”
聽到這句話，柯蒙德冷哼一聲，最終也隻是勉強點頭。
它也知道魔鬼一族的聲譽在這方麵究竟有多差，
顧夜明提出這個要求，倒也不算是過分。
……
幾小時後，府邸密室中，顧夜明與柯蒙德相對而坐。
密室四周牆壁刻滿了魔紋，幽綠色的光芒從中滲出，為這昏暗的空間增添了幾分詭譎的氛圍。
桌上擺放著一張散發著古樸氣息的契約羊皮卷，顧夜明正專注地在上麵書寫著契約條款，筆尖劃過羊皮卷，發出沙沙的聲響。
“好了，王子殿下，簽訂契約吧。”
編輯完成後，顧夜明將羊皮卷往前一推。
柯蒙德拿起羊皮卷，上下觀察，不放過一絲細節。
在確認契約內容準確無誤後，它這才滿意點頭，在羊皮卷上簽署了自己的名字。
呼——
下一秒，羊皮卷漂浮在半空中，化為深淵氣息，最終消失。
與此同時，一道來自深淵的囈語聲交雜在柯蒙德的腦海中，渾濁不清，但大致能聽出意思：
“契約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