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海平麵緩緩升起。
天亮了。
顧言澈就這麼在岸邊站了一晚上。
站得早就身體失去了知覺,麵色都是鐵青的。
海上搜救隊已經在這片海域內搜索了一晚上,依然是一無所獲。
阿照心疼顧言澈:“先生,天亮了,你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了,你放心,我會繼續盯著的。肯定把宋小姐找到。”
“時間拖得越久,他們就越危險。”
“其實現在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說不定霍戰廷和宋小姐已經脫離危險上岸了,我們會繼續加派人手尋找,但你不能留在這兒了。”
顧言澈望著眼前茫茫的海麵,眉頭緊鎖。
但他也知道自己繼續留在這裡會有暴露的風險,隻能先離開。
他回家去。
今日是周末。
沒想到溫瀾清今日早早就過來了。
顧言澈打開門,就看到溫瀾清在客廳插花,一瓶美麗的鮮花在手中誕生了。
“阿澈,你回來了,快看看你媽媽插的花好不好看。”
溫瀾清穿著寬鬆的白色針織毛衣,手捧鮮花,一臉溫柔笑意,歲月靜好的模樣。
鮮花十分美麗,全部都是含苞待放,嬌豔欲滴。
加上溫瀾清的巧手修剪,煥發出勃勃生機。
“挺好看的。”顧言澈淡淡點了點頭。
“呀,阿澈,你怎麼搞得,臉色這麼差,昨晚上一夜沒睡嗎?”溫瀾清馬上放下花錢,上前來摸了摸顧言澈的額頭,然後又摸摸自己的額頭。
薑半夏挺著孕肚從廚房走出來,手上還沾著麵粉,看到顧言澈也問道:“媽,他沒事吧。”
不好,摸著有點熱,像是發燒了。”溫瀾清頓時著急道,“不行不行,阿澈,你先沙發上坐一下,我拿體溫計去給你量一下啊。”
薑半夏欲上前看看他,溫瀾清馬上又阻止道:“不行,夏夏,你彆靠近他,他要是真的發燒了身上就帶著病毒,傳染給你很麻煩的。你先離他遠點啊。”
“可是——”
“沒事,媽說得對,你先離我遠點。”
“姐夫說得對,姐姐,你先在這坐著,我去看看姐夫。”徐萌萌也從廚房探出頭,手上端著一杯溫開水,走到顧言澈身邊,“姐夫,先喝點水,你的臉色確實很差,我和姐姐包了餃子,我現在去包幾個餛飩,給你下點餛飩吃吧。”
“萌萌,不用這麼麻煩,我不餓。”
“不餓也得吃啊,你現在生病了,正是抵抗力弱的時候,要吃東西才能增強體抗力,才能打開身體裡麵的病毒啊,你坐著,我馬上去包,很快的。”
溫瀾清也拿了體溫計出來,給顧言澈一量:“37°8,你看,果然是發燒了。不過你的手這麼這麼涼啊,阿澈,你昨晚上是吹了一晚上冷風嗎,身體也跟冰棍一樣,就是額頭是燙的。你昨晚上到底乾什麼去了。”
“沒什麼。”
“你看你現在就是長大了,所以有什麼事情也不跟我說了。”
“我以前也不跟你說的。”
“……”
“這些事情我都可以自己處理,沒什麼麻煩事。”
“哎,兒子太強大,什麼事情都能自己處理,搞得我這個母親毫無用武之地,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溫瀾清傷心了。
徐萌萌卻已經捧著一碗下好的餛飩出來,端給顧言澈道:“姐夫,這餛飩剛下的,你趁熱吃,讓身體發發汗,生病很快就好了。”
“天啊,萌萌,你這麼快就下好一碗餛飩了?你也太厲害了,怎麼能有你這麼心靈手巧又乖巧懂事的好孩子。”溫瀾清忍不住捧著徐萌萌的臉吧唧親上一口,“你可真是個惹人愛的好姑娘啊。”
徐萌萌被親的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臉都紅了:“溫阿姨,您彆這麼說,這很簡單的。不值得你這麼誇。”
“這哪裡簡單了,你看我就不會,連餛飩都不會包,就彆說包餃子了。你可真棒。”溫瀾清毫不吝嗇對徐萌萌的讚美,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哎對了,阿澈,你給知宜打電話了嗎,我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怎麼一直接不通呢,消息也不回,她不會出什麼事了吧。”溫瀾清忽然轉頭問顧言澈。
顧言澈拿著勺子吃餛飩,本來吃了幾個,現在被溫瀾清這麼一問,想起宋知宜,頓時胃口全無。
他放下勺子,對溫瀾清說:“她這幾天去山裡尋找靈感了,信號不好,也不想讓人打擾,所以你還是彆找她了,稍後她回來就會聯係你了。”
“去山裡找靈感了?她怎麼沒和我說這事兒,這麼突然的嗎。那會不會有危險,你有沒有找人跟著她保護她啊。”
“有的,你放心吧,我累了,我想先去休息一下。”顧言澈放下碗勺道。
“哦,好,你先吃了藥再睡啊。”
“知道了,謝謝萌萌的餛飩。”
“姐夫不客氣,你好好休息。”
“嗯。”
說是休息,可顧言澈並沒有躺在床上,而是打開了筆記本,他要知道事情的最新進展,以及部署
毒發就是來的這麼突然,毫無預兆。
顧言澈瞬間倒在了地上,整個人疼的抽搐起來,手邊的筆記本也因此被打落在地上。
他疼的滿地打滾,臉立刻變成了絳紫色。
這是顧言澈毒發以來最嚴重的一次,嚴重到瞬間就窒息了,五臟六腑就像烈火焚燒,炙烤,很快要燃成灰燼。
薑半夏推門而入,看到這樣的場景,也嚇壞了。
她渾身都在顫抖,可還是第一時間關上了房門。
她不想讓溫瀾清也看到如此可怕的場景。
“阿澈——”
顧言澈疼的全身蜷縮在一起,此時的他根本說不話來,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口袋。
薑半夏明白他的意思,趕緊去翻他的口袋,從裡麵找到一個藥瓶,倒出了一顆藥來,塞到顧言澈嘴裡。
藥片吞下去之後,顧言澈的呼吸就變得順暢了一些。
薑半夏不敢出聲,隻能捂著自己的嘴巴,害怕自己不小心就會哭出來。
她什麼忙也幫不上,隻能默默看著顧言澈承受這樣的痛楚,然後等著他的痛楚一點點過去,麵色一點點恢複。
“阿澈——”
“嚇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