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半夏拚命搖頭，滿眼心疼望著他：“我先扶你坐到沙發上。”
顧言澈擺手，此刻的他，全身無力，薑半夏又大著肚子，根本扶不動他，他自己用手撐著桌延，緩緩靠在了牆上。
“我去給你倒點水吧。”薑半夏顯得有些手忙腳亂，手足無措的，說是去倒水，卻是不停在那兒轉圈圈。茫然的不知該乾什麼才好。
看樣子她是真的被嚇壞了。
顧言澈十分心疼，想抱著她安慰安慰她。
奈何此刻的他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這就是顏若的藥的後遺症。
每一次毒發，都隻會比之前更嚴重，更疼痛，所以你完全不知道最後到底會有多疼，甚至這毒發的次數和頻率也越來越高，隨時隨地，無法預測。
看著顧言澈這般模樣，薑半夏真的是心疼極了。
她扶著腰半跪在顧言澈身邊，拿著紙巾替顧言澈擦額頭上的汗珠：“怎麼樣，現在感覺好些沒有，要不要去醫院。”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外麵傳來敲門聲，溫瀾清的聲音傳來：“夏夏，阿澈怎麼樣啊，媽能進來嗎？”
薑半夏趕緊道：“噢，媽，你稍等一下，我換個衣服，馬上就好。”
怕溫瀾清看出異樣，顧言澈掙紮著坐起來。
薑半夏艱難扶著他到床上躺下，然後薑半夏急匆匆去換了件衣服。
換好衣服後，她就趕緊抹了把臉，這才打開房門。
溫瀾清有些擔心站在門外：“夏夏，阿澈怎麼樣啊，情況嚴重嗎，要不還是去醫院看看。”
“沒事兒，媽，你彆擔心，他剛才吃了藥，現在已經睡了。”
溫瀾清站在門口往裡看了看，果然顧言澈躺在床上蓋著被子看起來睡著了。
“睡著了就好，”溫瀾清點了點頭，“那讓他睡吧，我就不打擾他了。”
“嗯，媽，沒事的，你彆擔心。”
“好，夏夏，不過今晚你換個房間睡，我留在這兒照顧阿澈就行。”
“媽，沒事的，您早點回去休息，我照顧他就行。”
“不行不行，你這麼大肚子，晚上要好好休息才是，而且你要是被傳染了，又不能吃藥，很麻煩也很痛苦的。你相信我，還是讓我來吧。你快去休息。”
薑半夏被溫瀾清推入了客房。
她知道溫瀾清也是為自己好，便說：“好，媽，那今晚就麻煩你了。”
“沒事，應該的，快睡吧，有事叫我。”
“嗯。”
薑半夏關上門之後，背靠著門板，卻默默閉上了眼睛。
一想起顧言澈剛才那般痛苦的掙紮，她就心如刀割。
她躺在床上，眼淚卻是止不住地流，是心疼，更是無能為力得懊惱，自責自己什麼都幫不上他。
溫瀾清在顧言澈床邊守了一夜。
天蒙蒙亮的時候，顧言澈幽幽轉醒。
他睜開眼，看到了趴在自己床邊的溫瀾清。
自從溫瀾清和顧鈞成離婚後，顧言澈便再也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母愛。
小時候生病的時候，他都是獨自在黑夜中醒來，身邊空無一人。
沒想到如今反而讓他圓了小時候的夢。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拿起手機，看了眼上麵的信息後，便悄悄起床離開了房間。
他也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而是去客房看了看薑半夏。
發現薑半夏整個人都蜷縮在一起，臉上還掛著淚痕，一看就是昨晚上哭過了。
顧言澈知道是自己昨晚的樣子嚇著她了，他已經儘量避免了，可最終卻還是逃不過這樣的結局。
他輕輕替薑半夏拉好被子，才轉身離開。
*
等溫瀾清和薑半夏醒來時，顧言澈已經不知所蹤。
溫瀾清伸手摸了摸床上的溫度，床鋪都已經冷了，說明顧言澈走了很長時間了。
“夏夏，你知道阿澈什麼時候走的嗎？”
薑半夏搖了搖頭，大概是昨晚哭著入睡的，現在起來薑半夏的臉都是腫的。
溫瀾清又心疼道：“夏夏，你這怎麼搞的，怎麼眼睛這麼腫，你昨晚上哭了？是不是阿澈欺負你了？”
“沒有沒有，媽，你昨晚又不是沒看到，他都睡了，怎麼欺負我啊，就是我昨晚睡不著，然後追了個劇，太感人了，把我哭的稀裡嘩啦的，我用冷水去洗把臉。”
“好，那你再冰敷一下啊，阿澈也不知道忙什麼，大早上就不見人影。還有知宜，到現在都沒給我回個消息，她從來沒有這麼久不回我消息的啊，夏夏，你說知宜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不會的，媽，您彆多想了。山裡信號不好也是正常的。說不定等下知宜就給你回信息了。”
溫瀾清的手機傳來叮咚的聲音。
她拿起一看就激動道：“哎，夏夏，你看，真的是知宜發了信息過來，還給我拍了山裡的照片呢，這好好看啊，跟仙境一樣。”
“對啊，媽，你看，你就是自己嚇自己，其實一點事情都沒有，彆擔心啊。”
“溫阿姨，昨晚上你照顧姐夫辛苦了，我給你做了尖椒，可以吃了，你先過來吃點東西，然後好好休息一下吧。”
“哎呀，萌萌，你怎麼這麼貼心呢，還做了我最喜歡吃的煎餃，我居然讓你一個小姑娘給我做早餐，我怎麼好意思呢。”
{“溫阿姨，能幫上忙我很開心，而且我喜歡做飯。”
“這孩子真的是——萌萌，雖然阿姨知道你喜歡做飯，但你也可以不用這麼懂事的，你可以天真爛漫，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不用為我們做這些，阿姨也會喜歡你的，你不必刻意討好我們。”溫瀾清摸著徐萌萌的小臉道。
“溫阿姨，謝謝你，”徐萌萌被感動到了，“謝謝你和我說這些。”
“哎喲，我的乖乖怎麼好哭了呢，好好好，咱不哭，想做就做啊。”
徐萌萌對溫瀾清道：“溫阿姨，我可以抱抱你嗎？”
“可以啊。來吧，我的寶貝。”溫瀾清張開雙臂，徐萌萌立刻緊緊抱住了她，聞著溫瀾清身上乾淨好聞的香味，徐萌萌說，“溫阿姨，你身上有媽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