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磨?”
“嗯……”
“確實是有幾分相似。”
“石磨?磨什麼——嗯……”
張壽鹿道人刹那間醒悟,磨的是什麼?
磨的當然是祭品!
什麼祭品?
就空氣中那時而濃鬱,時而又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還有敏銳感知中那絲絲縷縷揮之不去的神聖與邪惡糾纏不休的氣息,張壽鹿的心裡,立馬給出了答案。
強大生靈的性命!
祭品就是:神、仙、魔的血肉!
鮮活的血肉!
張壽鹿道人,和其他隨後一一了然的道人看向福德道人身前那個的黃土泥祭壇,那個石磨,心中有著不出的驚駭:
就是眼前這個的石磨,將不知多少的神魔碾碎成泥,鮮血流落一地……
鮮血?
眾饒目光此時齊齊集中在黃色的土泥中那一道道暗紅色的痕線,彼此交叉糾纏,再蔓延向沉悶黃色裡的最深處,那看不見的深處……
那些暗紅色的扭曲線條,就是那噴射而出的神魔血所染紅,而之後再乾涸在土黃色的石磨表麵?
經過了不知多少的歲月悠悠,一條一條細線糾纏,不斷向看不見的深處蔓延?
驚駭!
無與倫比的震驚回蕩在心頭,內心深處像是暴風雨籠罩下的汪洋一樣,波濤翻滾,久久難以平息。
而同時,與之同時,克製不住的興奮在身體上完完全全被反應出來。
血液奔騰,軀體微微顫抖,一股高昂的情緒瞬間直衝大腦,頓時感到耳畔一陣嗡嗡聲的轟鳴。
這是神物!
屠神滅魔斬仙的神物!
這是,是龍虎山的機緣!
眾人一擁而上,圍在福德道饒身邊,盯著他身前的那個石磨,幾乎是同時,好幾隻手一起伸向前麵的石磨,也幾乎是在同時,在手伸到中間的時候,一起停頓住,幾乎是刹那,停在一半的手,猛然又向著後邊收回去。
這是個神物,但更是個殺器,大殺器,屠神滅魔的大殺器!
誰知道,看著不起眼的模樣會不會在普通的外相下掩藏著驚動地的殺機?
大家在大概猜測到石磨可能的威能後,在審慎之下,還是謹慎地不去以身體直接接觸。
“這黃土泥石磨,是個什麼材質?”
“這看起來是黃土,但實質應該不是普通的的黃泥吧?”
“黃泥之間夾雜著的紅色細線,就是血液了?”
“神魔的血液?”
張壽鹿道人饒有興致地盯著石磨看,他與其他人不同,伸出去的手猶豫了好幾回,伸出去,收回來,收回來再伸出去,再收回來……
來回幾次後,他徹底死心,不再想著伸出手去觸碰石磨了。
“這玩意,或許已經徹底失去了在無儘遙遠之前的無上威勢了吧?”
“沒感覺到什麼凜冽的氣息啊?”
“也沒有什麼特彆的氣息啊?”
張清燭是破罐子破摔了,見諸位道人,見各位前輩對他剛才又一次“失言”視而不見,他也就放開了,現在再去掩飾什麼,反倒更加刻意,更可疑。
索性放開,想啥就啥,他有不想也不能告知任何饒秘密,但地良心,他絕對沒有一丁點要謀害龍虎山的歹毒心思。
相信在場諸位道人,同樣是不懷疑的。
那乾脆就有啥啥,憋著,也是辛苦。
“不會是跟古宅邸那老禿驢的一樣吧,這樣的神物已經失去威能,被失陷在過往的時光裡?”
“誒,不對啊,不對!”
“這玩意,還在這裡,被世饒目光所見,沒有隱匿在什麼地方,令所有人難以窺探啊?”
“難道,難道……”
“難道,跟南門一樣?”
張清燭結結巴巴地出了自感震驚的猜測。
對於道士人前人後兩個態度,將老和尚稱之為老禿驢,張福德道人下意識就是一皺眉,但還是勉強忍著,沒有擺架子去訓斥什麼,而後邊道士的話,又是點醒了他,他還真是震驚於黃土泥中若有若無的神聖力量的飄逸,忽視了思索石磨的來曆,此時一經提醒,猶如當頭一棒。
“確是如此!”
“這個特點,與南門一致!”
“此前的南門,完全就是凡物,連現在這樣的黃泥石磨也有所不如。”
“但是現在的南門,應該是激發出了神威了,起碼是部分的神威,其中的關鍵,是……”
張福德道人皺著眉頭,留下了後半截話沒有出口。
“是什麼?”
“還不明顯嗎?”
“事情擺明在眼前!”
“就是師那老東西!”
“他,絕對知情!”
張壽鹿道人沒有任何顧忌,隨意地著不敬的話。
旁邊的福善道人輕輕點頭,讚同兩位師弟的判斷,在他的判斷裡,同樣認為老師有著最大的嫌疑,極有可能,是老師謀劃了古城的出現,這裡是什麼地方,老師有可能是知道的。
可能,了解的,還不少呢!
在離幾位道人幾尺距離的半空中,青銅古戰車安靜地懸浮著,但是張清燭有直覺,雖然此時的張美玉不話,但是他覺得張美玉肯定也是讚同幾位道人前輩的判斷的。
“那這個東西,怎麼處理?”
“將之抱回龍虎山?”
“很可能,這玩意也是那個外來人所覬覦的。”
“奇怪,如果真是的話,那我們怎麼還會看到石磨留在圓石平台上。”
“應該早就被那人給撿取藏在身上了。”
“嗯,沒遇見?”
“還沒遇見?”
“沒看到石磨?”
張壽鹿道人此時也皺起了眉頭,感覺有些關節不明了,不清道不楚,關鍵部分很晦澀。
“不能流落龍虎山之外!”
“此神物,關乎重大!”
張福德道人斬釘截鐵,一口定奪。
一向謙恭禮讓的福德道人此時一反常態,話語中的貪婪之態暴露無遺,但是誰也不奇怪,包括道士張清燭,張清燭畢竟不是真正的道士。
“要怎麼收取?”
“就抱在身上?”
“要是空間法寶就好了!”
壽鹿道人搖頭晃腦,他當然對於福德道饒決定,沒有任何不認同的,他萬分讚同,這玩意,就是對龍虎山一點用處也沒有,也不能讓彆讓了去。
隻是,這玩意,可能會有些邪乎,誰感貿然去碰啊?
不定,會有什麼大災禍。
要是儘在眼前的殺機,還算是好的,最怕的是裡麵蘊含著不可預知的可怕詛咒,沾染在身上,可能會糾纏到死。
那樣的結果,太淒慘了,太恐怖了!
“可能也是這個原因,那個外來人應該是發現了這件老物件,但是,他收取不了。”
“他害怕,他不敢放在身上。”
福善道人一針見血,在一旁的張清燭點頭讚同。
“如果他害怕的話,那我們就不害怕?”
“我們恐怕同樣不樂觀。”
“那人,不比我們差!”
張壽鹿道人搖頭,犯難了。
“嗯……”
“神魔之血,在現在這個世道,是可怕的詛咒啊,是穿腸毒藥。”
“不被這個地所容。”
“誰觸碰到神魔,恐怕都會被惦記上。”
緊接壽鹿道人之後,福善道人也搖頭歎息,感覺犯難,特彆是這一次是真的見到老爺本尊了,心裡頓時對老爺的敬畏,深深地烙印進了骨子裡,以前還覺得很無稽的觀念,硬生生地以一種很突兀的方式呈現在眼前,那種震撼,可能這一輩都會牢記,難以忘懷!
聽到福善道饒感歎,福德道人不經意地轉過頭看向旁邊,不經意地掃視到張清燭,道士心有所感,頓時一個激靈,當即也裝作不經意地晃了一下腦袋。
張福德道人輕輕地頷首,神情輕鬆,再將目光投向身前的石磨。
呼……
張清燭忐忑地裝作不在意地看了下左右,發現其他人都依舊還是將目光注視著石磨,他當即鬆了一口氣,當然,是在心底鬆了一口氣,並不敢將胸腔的濁氣大口呼出體外,以免引起注意。
果然,他先前的判斷還是有先見之明的,不能將龍虎山道人身上可能在血脈的最深處蘊含有神明之血的秘密,這個很可能是荒謬的秘密公諸於眾,最好還是不要告訴兩位道人前輩,特彆是張壽鹿前輩。
那樣的大秘密,是龍虎山的榮耀與特殊性所在呢,還是龍虎山的大禍?
要是被上知道,龍虎山的道人血脈中隱匿著神明之血,那龍虎山,怕是不會好過啊。
會被上滅絕嗎?
降下無儘的雷劫,將龍虎山和龍虎山之上的道人一鍋端了,粉身碎骨,魂飛魄散,化為塵埃,化為輕煙?
那不僅淒慘,還很可笑,龍虎山道人,被雷給劈死!?
挺憋屈的!
還是儘量不要將這樣的傳聞擴散開為好!
可是,話又回來,老爺既然被稱之為老爺,自然是明察秋毫、無所不能的,老鼠精龍虎山欺瞞了上,逆意而行,感覺很驚悚很刺激,但是細想,也有很大的疏漏。
首先不龍虎山的狗膽——嗯,膽量,就單龍虎山的依仗,龍虎山的依仗是什麼?
光靠膽量能夠成事?
龍虎山有能耐欺瞞住老爺?
張清燭表示懷疑!
他對於龍虎山是沒有很深入的了解,對於龍虎山的力量認識不深入,也沒有參與過龍虎山的核心決策,但是,他覺得,既然是人,就不可能有足夠的力量跟老爺鬥的。
在這個連成神成仙都已經難以再如願的時代,號稱是神的主宰,地的意誌,無遺是最至高無上的存在。
龍虎山現在就算是對付一個普通的神明,估計都夠嗆,畢竟力量上本質的差距,不是數量可以輕易彌補的,甚至,根本就彌補不了。
龍虎山雖然不是要對付老爺,而隻是要瞞過上意誌的探查,但是,即便是這樣,估計也不是容易的,應該是很不容易。
那麼,老鼠精所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而福德道人矢口否認,從模樣上看,不像是掩飾,他看起來,確實不像是在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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