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這不是魔!”
“嗯,不是純粹的魔……”
“好似,有魔力流轉……”
“但這是妖氣!”
張天謬沒多久就掙脫了那片昏暗的無儘深淵,他清醒了,迅速恢複正常,可是卻越發迷茫……
“那個七殺星陣,是妖術!”
“不是道術?”
“可是,怎麼又有玄門的氣息透露呢?”
這是個死結!
他想不明白……
“你一輩子都不可能想明白!”
馬丁看到對麵張天謬那個表情,知道他心中的糾結,心情瞬間好上了十倍不止,隨即出言調侃。
張天謬沒在意,更不會惱怒,他隻覺得不可思議,還有好奇,對方的這個口吻,他明顯是知道這裡麵的玄虛,不是糊裡糊塗弄成這樣的……
是刻意的……
是有人刻意在事前就想到了這個局麵……
不是獵魔人!
是道人!
“道人?”
“哪位高道?”
“茅山的高道?”
“張勝諸?”
“似乎,力有不逮?”
張天謬不是很確定這一點,張勝諸聽聞都即將要登尊位,實力自然不可能弱,就是茅山斬鬼刀的名頭,那就不可能弱……
隻是,這樣的術法,並不是實力不弱就可以施展的……
也不是實力強就可以施展的……
也不是實力非常強就可以施展的……
這個術法,似乎涉及了儀軌方麵的秘術……
他不確定,他畢竟不是正式的道士,滿打滿算,也隻能冒充半個……
“嘿嘿……”
“不是……”
馬丁一點不賣關子,乾淨利落給出答案。
張天謬點點頭,他猜不到了。
不是茅山的高人?
可是,如果不是茅山的,還能是誰?
隻能是茅山的!
茅山的司職,在其他人眼裡就是專攻斬妖除魔的,跟獵魔人幾乎就是一類,彼此接近,感覺親近,不讓人很意外……
而其他的道教宗派,可能就很不待見這些異邦人了……
“這就是那個張天謬?”
“嗯……”
“有些強!”
隨即,就在張天謬的眼前,他親眼所見,那張臉,在手心的人臉,張嘴說了話……
同時,說話間猛地睜開眼,眸光一閃,就看到了一張略顯蒼老而狡黠的臉。
這個老油條子!
這是張天謬的第一印象!
相對於那種特有恐怖,他首先感到的是怪異,而怪異沒能擴散太廣,就被這張臉的市儈給衝淡不少,那種小市民的氣息霎時充盈心頭,一陣膩味……
這種人,最是怕死貪心!
跟那種異類特有的恐怖,那種發自本性的荒誕,完全不相乾……
這不是異類?
或許,它身為異類,但這個封印式將它的異類本性剝離了……
這個東西,可以長久停留在人類社會……
而那些真正的異類,純粹的異類,則由於異類的荒誕本性發作,總是要鬨出一些大動靜,而這些大動靜,往往就是一個大麻煩!
而引出了大麻煩,自然很難再待下去了,道理很簡單,雙拳難敵四手!
而市儈……
這樣的秉性,不招人喜歡,但絕不難與之相處……
“我是張天謬。”
張天謬再度打招呼。
“你是張天謬?”
果然,就是個很市儈的人,小市民的氣質立馬撲麵而來。
“正是張天謬……”
張天謬這會頷首致意。
“找的就是你!”
果然就是這個發展。
張天謬心裡暗歎,對這樣的人,你就是不能太溫文爾雅了,你太好說話,人家以為你是軟蛋。
你看著軟,有些人就是要欺軟怕硬,得寸進尺啊……
儘管張天謬知道,自己才是那個專門來找事的,但此時此刻,還是忍不住有一種被占便宜的感覺,有點受氣……
這家夥是從惡魔果實中來的?
是演變來的,還是從果實裡麵孕育出來的?
按理說,這張人臉可以彰顯出惡魔之力?
按照獵魔人的說法,這個惡魔可以長久停留在人間……
這一點很不可思議,但如果是真的,也必然要遵守人世間,遵守物質世界的規則,這個惡魔的力量,不會是那種壓倒性的力量。
這個人麵瘡,雖說是人體的病症,可是再怪異,即便說成神異,也很難在力量上壓製住惡魔果實的力量……
所謂惡魔果實,他知道一條,在東方的理論認知中,似乎所謂的惡魔果實是靈根的果實,不尋常的果實,甚至可能是天地靈根的果實……
不尋常的果實。
考慮到是自己找人家麻煩,自己才是那個惡客……
張天謬沒接對方的話頭繼續嗆氣,轉到彆的話題:
“你是人麵瘡?”
“聽說人麵瘡是人體內的病氣在機緣巧合之下產生了異變……”
張天謬想聽對方怎麼看自己的跟腳。
“你還知道人麵瘡?”
“那你就知道,在氣息上,我跟馬丁是一體的,力量是同源的,不可能會讓你有機會造成我們氣息上的衝突……”
“如果不能這樣取巧的話,憑著這力量的硬撼……”
“我不相信他可以撼動我們的合力!”
最後這一句自然是對馬丁說的了,但人麵瘡的那雙閃爍著精明的眸光始終對著他,讓他也感到了一點不自然。
“我也是這麼想的……”
“但我的直覺讓我應該相信彆人的告誡!”
“如果輸了,我可能不會死,你很可能是會死的……”
“你考慮清楚了?”
馬丁聳聳肩,他也看向對麵的身影,他臉上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為什麼?”
手掌心的人麵瘡,眼睛眯了一下,凶光一閃,幾乎看不見,但正對麵的張天謬倒是感覺到,這股狠戾是衝著後邊的黑色馬丁去的,隻有一分半分稍稍掠過他……
張天謬見此不禁感到好笑,還說自己不能對他們進行挑撥離間呢,都快自己打起來了,還需要他搞什麼小手段?
內訌啊……
那是挺不錯的,有熱鬨看……
“因為,在月讀命的判斷中,你的命跟我的命不一樣……”
“它隻能保住我的命!”
“甚至,在月讀命的考量中,你對我命運的威脅,比張天謬還要更加凶險……”
“有可能會優先除掉你……”
馬丁又是聳聳肩,像是剛才對著張天謬說話的模樣,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近乎有些吊兒郎當的無所謂。
“還打嗎?”
馬丁繼續問,但看向張天謬的表情有了變化,眼眸中有些躍躍欲試了
“打!”
短暫的沉默後是堅定的聲音,這一刻,讓張天謬感到不耐的市儈味霍然不見,隻有斬釘截鐵。
“如果要打,我會儘全力,你可能會暴露在槍口之下……”
“還打嗎?”
幾乎沒有停頓,這邊的問話剛出口,人麵瘡就給出了回答。
“打!”
還是隻有一個字,斬釘截鐵,鏗鏘有力!
“哼哼……”
馬丁的臉色瞬時而變,看向對麵張天謬的雙眼,稍稍豎立起來,淩厲的眼神帶出淩厲的氣息,即便也還是沒有不好看,可氣質上出現了重大轉折,從一直以來的弱勢,變得氣焰囂張,似乎已經準備要居於上風了……
他自認為的上風?
他想打起來?
現在就打一場?
張天謬有些驚疑不定,但也並不很排斥這個局麵。
這樣的一個事態發展,也有其好處,起碼自己就不用糾結了,關鍵是,命運之槍行不行,到底有什麼威能,其中的精妙之處,你隻有自己親自挨一槍才能知道……
他親自麵對過長公主殿下的那一支槍,被那支槍的槍口指過,對方的手指已經搭在了扳機上,那種緊張刺激他經曆過,那種好像要溺水窒息激將要死掉了的感覺,他經曆過……
可是,他畢竟沒死掉!
長公主殿下,從來沒有扣動扳機!
他是既慶幸,又難免感覺不美!
於他的內心而言,在內心深處,在心底裡的最深處,他渴望直麵那在直覺裡可以毀滅命運的一槍!
甚至,他渴望被那支槍打中,渴望被命運的一槍打死!
這是自我毀滅!
可對他有著致命的誘惑!
那就是他的渴望,魂牽夢繞!
不過,回到理智,細細思量……
如果命運之槍所謂的月讀命,是獵魔人騎士的倚仗的話,那態度就不會有這個轉折了……
同理,似乎也不是人麵瘡……
那麼,是這隻鳥?
張天謬視線移開,再度將目光打量在停駐在肩頭上的那隻小鳥,可以輕易感受到力量流轉……
力量太大了!
張天謬搖搖頭,還是覺得力量暴露明顯,不可能會是知更鳥!
如果不是知更鳥,就是這隻鳥是一隻朱雀,他都不認為可以撼動他……
一隻朱雀,所謂的神獸,可是一隻幼崽,又能有什麼作為呢?
不堪大用……
或許是他太自大了……
張天謬還是覺得如果不是知更鳥,不可能會對他有大震懾!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頓時,氛圍一挫,緊張的氛圍依舊緊張,隻是經這麼一打岔,有點從緊張中透出點滑稽,好在,並不嚴重……
“如果……”
“我是說如果……”
“如果我僥幸贏了,我可以不殺你……”
這個話,是對在即將的戰鬥中生命保障似乎不是那麼大的人麵瘡說的,這個話,他也說得很有禮貌,應該不至於讓人誤解……
不至於讓人誤以為是嘲弄……
“作為條件,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是哪位道教的高人施展的這個術法,用人麵瘡來誘導惡魔出世並用人麵瘡來壓製住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