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將軍,這位姑娘是?”何洛洛盯著紗帳內的女子問。
她的腦海裡,突然蹦出一個名字來。
彩雲。
對,就是拿休大慶和桂花來練蠱的那個南國蠱女。
一個南國蠱女,在賀州出現便罷了,竟然還敢冒著危險,潛到溫嶺練蠱,所以她,到底意欲何為?
而江景年跟趙元基,行為跟以前反差那般之大,她除了想到被蠱惑,實在想不出來彆的原因來!
想到這裡,何洛洛右手不由就摸向了匕首,然後緩緩朝床邊走去。
她倒要看看江景年床上這女子,到底是不是彩雲!
那女子也感受到何洛洛威脅的眼光,害怕地躲到江景年背後。
“站住,何洛洛。”江景年冷厲道,“這是我摯愛之人,你可彆嚇到她!”
“江小將軍,我以為,我才是你摯愛之人。”何洛洛故意帶上吃醋的情緒,說這樣的話,隻是為了要刺激江景年跟他身後的女子,“你如今有新歡,難道就要拋棄我這個舊愛嗎?”
“放肆!”江景年厲喝,“何洛洛,本將軍不過當你是普通朋友,你竟對本將軍動了心?本將軍肯見你一麵,算瞧得起你了,趕緊離開,勿要管本將軍的閒事。”
‘本將軍的閒事’這幾個字,江景年咬得特彆重。
何洛洛立刻停了下來。
“江小將軍,你真要這般無情嗎?”
“是你太過多情了,本將可從未喜歡過你。”
“好,那我走!”
何洛洛委屈地抹了一把眼淚,傷心地轉身跑出了營帳。
營賬外,張福等人都一臉同情地望著何洛洛,都以為何洛洛是真的喜歡江景年。
何洛洛卻對他們聳了聳肩,把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拉著他們走了。
走遠了之後,何洛洛才告訴大家。
“我懷疑江景年,中蠱了。”
“他身邊那個女人是蠱女。”
“說不定就是從何老太家逃走的彩雲……”
張福他們不知道彩雲是誰,但張昌和張小花可清楚得很,當即變了臉色。
“江小將軍被蠱女控製了?”
“所以才會性情大變,割地求和?”
“那怎麼辦?要不要把那蠱女殺了?”
何洛洛搖頭,“彆急,我也沒看到那女子正臉,隻是猜測。”
“還有,馬大夫曾經說過,有種蠱蟲是子母蠱,若是把母蠱殺了,那子蠱也會跟著死掉。”
“得把事情弄清楚,若江景年真中了蠱,那就得給他解蠱!”
何洛洛說完,頓了頓,望向張福。
“張福哥,榮王爺在哪個營賬?還是去看看他得的是什麼病吧,若能把他治好,那其它的都好說了。”
“好。”張福便領著何洛洛,去了榮王所在的營賬。
正如張福所說,榮王偏癱在床上,無法行動,無法說話。
嗯嗯,啊啊!
榮王躺在床上,卻是一點兒都不安份,眼睛盯著營帳外頭,雙手扒拉著,一副急切地想要下床出去的樣子。
張小花無奈地搖了搖頭,對何洛洛小聲蛐蛐。
“瞧江小將軍乾的好事,把榮王爺都氣得半身不遂了,唉……榮王爺這會兒,估計是想爬去江小將軍營賬,把江小將軍狠狠揍一頓!”
何洛洛聳聳肩,不置可否。
過去察看榮王爺病情。
榮王爺無法走路,可卻有膝跳,並且拿針紮他大腿,他還痛得齜牙咧嘴,分明不是偏癱啊!
話說不出來,卻並未嘴歪眼斜流口水,這同樣不是偏癱的樣子。
所以榮王爺到底怎麼回事,得的什麼病?難道真是被江景年給氣傻了?
“洛丫頭,怎麼樣?能治嗎?”
張福見何洛洛愁眉苦腦,焦急得不行。
“洛丫頭,你隻擅長婦科,這種病得找駱大夫才行的。”
賀州城出了個能醫疑難雜症的駱大夫,大家也都是知道的,所以這會兒,張福也是不明白父親怎麼不把駱大夫找來,而是讓洛丫頭來了。
正焦急,張小花在他耳朵小聲道,“哥,洛洛姐就是駱大夫扮的,榮王爺的病,洛洛姐束手無策,那真就沒人能治他了。”張福一陣呆愣,然後臉上便浮現出一抹絕望。
榮王爺若沒法治好,那誰還能阻止兩國簽署割地求和的契約?
看來林州,真要被割讓出去了,他們永遠回不去故裡了。
何洛洛腦子也是一團亂麻,理來理去,她推測出了兩點。
一是江景年,可能中蠱了,這才會向皇帝寫奏折,提出割地求和。
二是趙元基被人控製了,所以才會同意江景年的奏請。
“停戰協議的簽署時間定在哪一天?地點定在哪?”
“時間定在五日後的十月十五。”張福回答,“南國使團這會兒,應該已經進入林州境了。地點的話就在距離軍營五十裡外的楊柳鎮。”
“誰去簽暑?江小將軍嗎?”
“是的。”
何洛洛問完後,又是一陣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時肚子傳來咕咕叫的聲音,何洛洛便道,“肚子餓了,先去吃飯吧。”
“那去我的營賬,讓廚子單獨做飯,多少好吃點。”
“不必了,去大食堂。”何洛洛搖頭,“我想看看士兵們的夥食怎麼樣。”
食堂裡,士兵們這會兒正排隊打飯,有條不紊的。
夥食也還好,雖然喝的是粥,但粥裡加了肉沫和青菜。
何洛洛舀了一碗,覺得味道可以,粥飯也乾乾淨淨,並沒有沙子之類的。
吃完飯,何洛洛又讓張福帶她去校場看了看。
校場裡,仍舊有士兵在操練。
看來,眼下軍營裡,糧草充足,士兵狀態飽滿,並不像萎靡不振要棄戰的樣子啊。
所以,江景年,你到底要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