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跟著何洛洛過來的李承風,見何洛洛發現鎖被撬,似乎已經懷疑到他頭上來了,他急得冷汗都出來了。
想了一下,馬上跑過來跟何洛洛說。
“小東家,對不起,是我撬了你的房門,我以為你的藥箱在房間裡……”
他話未說完就停了下來。
對啊,何洛洛給江景年醫傷,連藥箱都沒拿,那她到底用什麼給江景年醫的傷?
真是奇了怪了。
何洛洛聽了這個解釋,倒是一點兒都沒懷疑。
她的確沒拿藥箱,李承風情急之下,來撬她房門拿藥箱,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她便也沒再說什麼,隻對李承風道:
“你也餓壞了嗎?一天就隻吃了一碗麵條……快彆站著了,把飯菜端出來,一塊兒吃年夜飯吧。”
“好的,小東家。”李承風忙點頭。
見何洛洛沒起疑,也是長啥了一口氣。
趁出去抱柴火的空當,把偷拿的那些花瓶香爐等東西,又趕緊拿了回來,迅速放回了客房。
把東西放好後,他也是長籲了一口氣。
幸好把小東家糊弄了過去,若是穿幫,那可就麻煩了。
他來到灶房,把做好的菜全拎到了廳堂裡,然後又貼心地把飯碗,端到了何洛洛手上。
“小東家。”他體貼又溫柔地勸何洛洛說,“江小將軍傷得那般重,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治好的,先吃飯,吃飽了飯才能更好的照顧他。”
“好,先吃飯。”何洛洛也招呼李承風和二丫三丫。
兩個小丫頭也是餓壞了,何洛洛給她們夾什麼,她們便大口吃什麼。
三丫年紀小,說話也是直來直去的。
邊啃著雞腿邊道,“承風哥哥煮的菜,雖然比我大姐做的差些,但也不錯,還能吃。”
李承風:……
還能吃?他忙了一天,儘心竭力做出來的菜,隻得這麼一句?
但再高興也不敢表露出來,隻嘿嘿笑道,“小東家那麼聰明,做的菜肯定比我好吃,這正常著呢。”
心裡卻想著,小東家這都不教育自已妹妹一下麼?說話這麼直白難聽,一點沒有教養。
要是他妹妹,早狠狠教育了。
見何洛洛無動於衷,他也不好說什麼。
隻在心裡嘀咕,這沒讀過書的鄉下丫頭,生得再好看也很難上得了台麵。
將來他萬一高中,平步青雲,何洛洛也是做不了當家主母的,隻能給他做妾!
當然,這些都是將來的事,眼下最擔心的,還是江景年的傷。
“小東家,江小將軍沒有生命危險了吧?”
“應該沒有了。”
何洛洛也不敢把話說得太肯定。
她到底不是真正的醫生,靠的一股狠勁才把江景年體內的箭頭取了出來。
並且因著水平萬原因,還弄傷了江景年的脾臟,導致了大出血……
也是靠著先進的藥物,才給他止住了血,救了江景年的命。
所以這會兒,她實在沒敢把話說太滿。
而李承風聽了這不大有信心的話,心裡又犯起了嘀咕。
應該……
什麼叫應該?
這是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能說的話嗎?
有危險就有危險,沒有就沒有,她來句應該……
真是……怎麼就顯得那麼可笑呢?
這跟他們書院牛院長的女兒牛小姐比起來,真是差遠了。
罷了,由她怎麼說了。
總歸經過這件事,他對她的印象,那真是差到了極點。
仿佛一個完美的蘋果,被他發現是壞的爛的,他竟再難生出興趣來。
豈止生不出興趣,甚至生出嫌棄。
如今,他隻希望能好好得到她的支助,完成自已的學業。
便也不再說什麼,隻悶頭吃飯。
何洛洛牽掛著江景年的傷,也完全沒察覺到李承風的異常。
也沒什麼胃口,隨便吃了一點,便又進房間去了。
“張昌哥,你出去吃飯吧。”
“好。”張昌應著,然後就出去了。
他走後,何洛洛坐到床邊,望著臉色蒼白卻仍舊不失俊美的江景年,心頭一陣抽痛,不由伸手緊緊握住江景年的手。
他的手好冰,冰到她害怕他會不會沒了氣息。
“江景年?”
何洛洛緊張的一聲低呼,忙俯身湊向他。
她的臉印在他臉上,感受到那冷冰冰的觸感,心頭又是一驚。
“江景年,你不要死。”
“我希望你好好活著!”
“你隻要好好活著,縱使你我天各一方,我也才能好好活下去。”
她一個異世的魂,在這個世界無親無故,而江景年,卻是牽動了她的感情的那個人。
在江景年大出血,麵臨生死關頭的時候,她竟情難自控,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失去他,她或許沒法活下去!
所以她真的沒有彆的奢求,隻希望他好好活著!
擔心中,感受到了江景年溫熱的鼻息,立馬又回過神來。
忙坐直身子,把臉上和眼中的情緒,趕緊全部掩藏起來,生怕江景年醒過來,被他看到。
是的,她不能放任自已的感情,任由其肆意泛濫。
她和江景年,有如雲泥。
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一個好結果的。
與其身陷其中,不如一開始就選擇斬斷情絲,不給自已,也不給對方一絲一毫的機會。
何洛洛思緒紛繁地坐了會兒,血袋裡的血,便也輸完了。
江景年的臉色在輸完血後,從白如紙張一點點恢複了血色。
隻有她自已知道,她隨身空間的血袋,在這一天用掉了大半,江景年身上的血,相當於全部更換了一遍。
說實話,江景年的命,若是沒有她,神仙都救不活!
流了那麼多的血,神仙都沒法找到了這麼多血袋,給他輸血不是麼?
何洛洛給江景年撥完針頭,又收拾了一番之後,江景年幽幽清醒。
“何洛洛,是你救了我?”
江景年滿臉深情地握住了何洛洛的手。
“不是我救的你。”何洛洛麵色淡然地搖頭。
“是你自已命大。”
“你的心臟長在了右邊,那一箭,根本不可能要你的命!”
她把話說得極為冷靜平淡,好似江景年的生死,全然與她無關,半點不會牽動她的情緒似的。
江景年這一刻,火熱的一顆心也刹那冷卻了下來。
可還是抓住何洛洛即將抽回去的手,虛弱地詢問。
“何洛洛,你真的對我沒動半分情麼?你說實話,我隻想聽實話!”
“沒有。”
何洛洛麵無表情地回答,沒有半點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