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延上班前給我發了個視頻。
居續和居寶閣在飯桌前跟我問好,居續還嬌滴滴的讓我早點回去。
我看著視頻,心好累。
昨晚還不如淹死呢,兩眼一閉躺棺材裡,什麼煩惱都沒有了,總好過現在還得陪著居延在居續麵前演戲。
想為自已活一次怎麼就這麼難?
連個破婚都離不了。
我不想當人妻,不想當媽,也不想當人了。
我想被神舟火箭發射到宇宙,遠離地球,當一坨太空垃圾,每天飄來飄去。
這天晚上,我翻身都要護工和護士幫著直挺挺的翻,也不能騎被子,睡得兩腿和屁股都麻了,早飯也隻能喝點米粥。
正百爪撓心的難受著,新offer又讓我下周一報到。
我現在連廁所都去不了,報什麼到?
但我舍不得兩萬月薪,就厚著臉皮問人事能不能晚一周去。
人事當然是拒絕了,還說應征者大把,如果我不能按時報到,他們就取消這份offer。
我隻好含淚看著這塊大餅飛走了。
醫生說我的骨裂不嚴重,但因為傷在脊椎,位置不妙,所以需要嚴格限製活動,最少也得在床上躺五天。
今天距下周一隻有四天,我不能因為趕這一天,把自已下半輩子的老腰搭上。
晏媽就是因為年輕時不注意,把腰累壞了,老了以後活受罪……
想到晏媽,我更難過,蒙起被子eo。
要是我的下半輩子也是這個死樣子,腰好不好又有什麼區彆?反正床上也不用我賣力。
我就是斷了腿,居延也照樣啃得下去。
估計他還會很高興,因為腿斷了我就不能到處亂跑,他就不用天天操心我是不是又給他戴綠帽子了。
好想回家,又不想讓我媽看見我這副模樣……
被子突然被人拽了一下。
我還以為是那個人高馬大的討厭護工,推開被子沒好氣的說:“沒尿!彆問了!”
床邊的不是護工,而是哈嘍。
他全副武裝的坐在輪椅上,墨鏡的鏡片映出兩個小小的我。
我驚訝得差點坐起來,腰上一疼又癱了回去:“你怎麼來了?”
哈嘍把手機遞過來。
屏幕上是我捂著臉被消防員提溜上來的短視頻。
我老大不好意思:“這不是我……”
哈嘍把手機拿回去。
我見門口沒旁人,問他:“你自已來的?”
哈嘍搖搖頭,在手機上打了幾個字:“有助理,在外麵。”
我說:“喲,升職了,都有助理了。”
哈嘍又打字:“為什麼會受傷?”
唉,同事都能看出像我,他能認不出來嗎?
那個缺德博主還拍得那麼清楚,點讚那麼多,吃我的人血饅頭,賺的錢也不分給我,混蛋。
哈嘍自顧不暇,我也不想讓他擔心,就說:“我是不小心摔下去的,海邊的風太大了。”
哈嘍沒說信也沒說不信,隻是透過墨鏡,沉默的看著我。
我們倆就這麼看了好一會兒,我都懷疑他坐著睡著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哈嘍突然握住我的手,緩緩的拉到跟前。
然後,他低下頭,用額頭貼了貼我的指尖,深深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