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緩過勁兒了,高文說:“連荷,以後你就是我妹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把信裝回去:“可彆,咱們還是當朋友吧,不要整那些哥哥妹妹的。”
“可是,你親媽的不幸都是我小叔造成的,就算他死了,我們也欠你們太多。”他一個科學家,竟然開始掉眼淚,“我不能不管你。”
我歎了口氣:“我已經結婚了,有人管的,你不用擔心我。把大叔叫回來處理後事吧,我回去了。”
離開高家的時候,我把買的水果籃和夾在裡麵的帛金提走了。
走到停車的地方,我把身上的黑色西裝外套脫掉,扔進垃圾桶。
高爸說他看我眼熟,我還以為他是雲莊以前的街坊或者朋友,沒想到竟是這麼不堪的交彙。
高小叔死就死了,讓這段孽緣在此終結不行嗎,為什麼還要把這個秘密告訴我?
現在高爸是輕鬆了,卻害我以後都沒辦法再直視高文,還讓高文背上這麼沉重的罪惡。
一把年紀了還這麼不會辦事,真討厭。
要不是高文,我真想把他的家砸了。
我讓你旁觀!讓你旁觀!
你也不是人!老東西!
我心煩意亂的開車回雲城,不知不覺開到了海邊大堤。
我爬上石牆,麵朝大海坐著,從水果籃裡摸出一個橘子剝開,一瓣一瓣扔進海裡:“媽!那個混蛋死掉了!他熬了二十多年,他死得很慘,他下地獄了!媽!你聽見了嗎?!”
回應我的是起伏的海浪。
想想雲莊這一輩子真可憐,遇上的每個男人都在加重她的苦難。
她爸不負責任的早死,高小叔帶一群男的欺負她,居延讓她進了居家,然後居老頭一口把她吞下,連骨頭都沒剩下。
我在牆上坐了半天,最後被元素的電話喚回神:“蓮藕來接我吧!我要請你吃飯,然後去你家掃貨啦!”
我擦擦臉跳下石牆說:“好啊,我現在就去。”
我們倆在商業街吃了頓烤肉,元素說:“怎麼了蓮藕,你心情不好嗎?”
我說:“剛才我去海邊呆了會兒,我親媽是海葬的嘛……感覺她這輩子好苦,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元素說:“我聽麥穗她們講過,你親媽是你男人的後媽,你男人家那麼有錢,你親媽的物質生活應該很好啊。”
“確實很好,但是他爸有疑心病,還是個糟老頭子,經常打我媽。”
元素說:“逆天,他不死我都想掐死他。藕,你男人該不會也打你吧?”
“他沒打過,但他很會折磨人……就像現在,估計咱倆吃飯的照片已經發到他的手機上了。”
元素本以為我嫁得很好,沒想到也是這麼糟心:“咱們怎麼這麼倒黴啊,嫁的男人都有大病,咱們去觀音山拜拜吧,找個大師驅驅邪。”
“有道理。”
吃了飯,我們開車上觀音山。
我給雲莊供了一盞蓮花燈,然後倆人燒香搖簽買周邊,折騰一通回家。
元素是在外見過世麵的,但是來到居家,她還是驚訝了,逛完一圈說:“媽耶,好像進了道明寺的家……他還有沒有什麼花澤、西門、美作之類的朋友啊?”
我說:“他沒朋友,隻有一個在上小學的弟弟,是我親媽跟居老頭生的。”
“弟弟長什麼樣,我看看,我是不介意啃嫩草啦……”
我拿出居寶閣的照片。
元素看了一眼就挪開眼:“掛門上都能辟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