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庸醫也是醫(1 / 1)

站在走廊過道內的是一個年紀不大的男孩,看著隻有十八九歲,聽到時冕的話,他頓時臉色慘白。

“對不起醫生,我不知道你住在這邊,我馬上把地拖乾淨……”他說話時聲音刻意壓低,顯然是怕隔壁的陸硯辭聽到。

時冕攔住了他:“你來這邊兒乾什麼?”

如果他沒記錯,二樓是禁地,所有仆人都不能輕易上來。

“先生讓我上來送抑製劑。”他開口道,說完他像是擔心時冕不相信,又補充道,“這件事之前一直都是我負責的,我是Beta。”

時冕靠在房門前,他掃了眼門前的嘔吐物,不置可否:“你這話說出來自己信嗎?”

侍從神情僵了僵,他嘴唇顫抖,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的確是Beta。因為長相清秀,又做事麻利,所以被管家安排了這個任務。

陸硯辭平常也不需要他上來送什麼東西,隻是這次事發突然,他才在淩晨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之前他也上過二樓,並沒有聞到什麼味道。可這次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剛剛走進過道,就聞到了大股大股飄散在空氣中的異味。

那股味道刺激著他的鼻腔,難聞又具有壓迫性,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回過頭就吐到了時冕房門口。

“異味?”時冕聞言皺起眉頭,他仰頭往空氣中嗅了嗅,單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我隻聞到你吐的東西的味道。”

侍從臉色更加慘白,他不知道怎麼解釋,眼睛都急得通紅:“我完了我完了……我要被開了……”

時冕見他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亂轉,把他拉過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你急什麼?樓梯口有拖把,你偷偷拖乾淨了把窗戶打開,味兒一會兒就散了。”

“那抑製劑怎麼辦?”侍從捂著嘴不敢正常說話,“我都快超時了。”

時冕嘖了一聲:“我替你去送,我也是Beta,你送我送都一樣。你就趁我進去的那段時間把地拖了,拖完直接走就行。”

侍從眼神閃爍不定,他看向前方,時冕隻是簡單穿著棉拖鞋和睡衣站在門口。

他身上穿著的這些東西都是全新的款式,倘若不是身份貴重的人,陸硯辭不會讓他住到這裡。

侍衛抿了抿唇,他將口袋裡的抑製劑拿出來遞給時冕,小聲道:“……麻煩你了。”

“沒事,都是小事。”時冕接過抑製劑,他把房門關上,遞給了侍從一副口罩,“你先去樓下躲著,我進去了你再出來。”

侍從無聲點頭。

時冕看著他走下樓,捏了捏手裡的抑製劑就走向了隔壁。

不同於上一次的房門自動感應打開,時冕這次剛走到門口,那扇房門便被人從內直接拉開,留出了一大片空間。

“……進來。”陸硯辭站在門後,他白發像是剛剛洗過吹乾,散亂地落在耳側。

見到時冕,他麵上表情沒太大變化,眼皮掀了掀就轉身回到了房間裡麵。

時冕走進去,他單手關上門,挑眉道:“你都聽見了吧?”

陸硯辭沒說話。

脫去那套西裝仿佛也脫去了他周身的凜冽,他身形高挑,卻不健壯,淡藍的睡衣套在他身上隻嫌鬆垮。

他走兩步坐到桌前的座椅上,唇角一如既往地露出些許諷意:“你們當我聾?”

他從那個小侍衛嘔吐時就聽到聲音了。

他隻是沒有出去。

用來克製他腺體中信息素溢出的抑製環在睡前本來已經摘了,現在卻又被陸硯辭死死綁在脖頸上。

陸硯辭像是自虐,他將抑製環的模式設置得嚴苛,總是用電流刺激表皮神經,以此來讓自己保持清醒。

“他應該是要二次分化了,身體不舒服,嘔吐很正常。”時冕走上前兩步,將抑製劑放到了他桌上,“就是我比較慘,全吐我房門口了。”

陸硯辭眼睫顫了顫,他握緊桌上的藥瓶,指尖用力得發白。

“……東西放下,你出去。”

時冕站在房內沒動,剛進來就出去,門外那侍從估計連拖把都沒來得及拿。

他有意無意地往房間四周看了一圈兒。

桌上裝藥的瓶瓶罐罐堆了幾十個,全都放在一起,顯得本來寬敞的桌麵都變得擁擠。

“你吃這麼多藥?”時冕突然看到這麼多的藥物堆成山,頓時有些詫異,“這得有二十瓶了吧?”

陸硯辭蹙起眉梢:“和你沒關係,出去。”

“你打完抑製劑我就出去。”時冕朝他笑了笑,“你不是讓我觀察你的情況?”

陸硯辭麵色緊繃,抑製環長時間的佩戴已經讓他的腺體不堪重負,信息素還在往外溢出,他鼻尖也縈繞著那股難聞的異味。

讓他煩躁。

“你真把自己當個醫生了?”陸硯辭眼中的陰沉逐漸堆積,“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個半吊子。”

時冕不為所動,他厚臉皮道:“就算是半吊子你也把我留下了。正所謂庸醫也是醫,我總比你懂得多一些。”

“哈……”陸硯辭還是首次聽到這種說辭,他都被氣笑了一聲,“那你就讓我看看,你懂多少。”

他說完便鬆開手,指尖摸向了自己脖頸後麵。

抑製環的控製開關設置得較為隱蔽,且有陸硯辭的白發遮掩,不易讓人發覺。

時冕站得遠,他隻見到環身上的紅點閃爍,幾秒之後,整個抑製環便向外鬆開,被陸硯辭伸手取了下來。

“拿抑製劑,過來。”陸硯辭嗓子有點啞,他將頭低下來,隨後略顯不適地將自己後頸處的白發撥開,露出底下被折磨已久的腺體。

時冕聞言走上前,拿起抑製劑就走了過去。

抑製環取下後陸硯辭的信息素迅速占據了整個房間。

Alha濃鬱且具有侵略性的信息素刻意環繞在房間內唯一的異類身上,想要侵入,滲透,亦或者是威脅,恐嚇。

然而時冕毫無反應。

陸硯辭頭低著,那雙毛絨的拖鞋從他眼前一閃而過。隨後,他便感覺到時冕微涼的指尖按上了他的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