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準備準備(1 / 1)

透過這雙眼睛,陸硯辭偶爾也能穿透陰霾,看到自己身上為數不多的正常點。

這是他唯一能夠拿出來炫耀的一樣東西。

儘管旁人毫不在意。

時冕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窸窸窣窣在旁邊忙了一會兒,也重新鑽進了被褥裡麵。

“我才不要你的眼。你眼睛亮晶晶的,那麼漂亮你也舍得挖?”時冕側身,手臂搭到陸硯辭腰上,“但你可以自己扇自己幾耳光,畢竟識人不清。”

陸硯辭:“……”

空氣再度沉寂下來後,時冕也有了幾分困意。他看了眼時間,又是到了淩晨。

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似乎從來沒有再到十二點之前睡過。

陸硯辭差不多也是如此。

隻不過時冕每天都無所事事,還能睡回籠覺補補。而陸硯辭這個社畜則是完全沒有時間,他不僅需要早起,還需要每天去軍部加班指揮。

時冕聽著身旁逐漸均勻的呼吸聲,猜測陸硯辭已經進入了淺眠。

他也感到困倦,兩眼皮直打架。時冕還是忍著,繼續撐了有十幾分鐘後,他才湊近陸硯辭,用指尖輕輕撥開了他脖頸後的純白碎發。

之前時冕絕對從空氣聞到了味道,那不是假象。

這個房間隻有陸硯辭和他兩個人,他是Beta沒有信息素,那味道必然是來自陸硯辭。

時冕注意著陸硯辭的動靜,見陸硯辭熟睡著沒有反應,他才低頭用鼻尖嗅了嗅他腺體處的味道。

陸硯辭的腺體依舊有些紅腫,畢竟抑製環隻要戴著,就會對它造成創傷。可腺體周圍的細小創口都已經結痂,沒有再次裂開,出現舊傷加新傷的現象。

這相較之前已經好了很多。

時冕第一次聞沒聞出來什麼味道。他皺了皺眉,過了十幾分鐘又不信邪地跑去聞了一會兒。

這次聞出來一股沐浴露香。

時冕聞完又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也是同樣的沐浴露香氣。

他們用的同款沐浴露?

時冕躺回自己的位置,他暗自琢磨了一會兒,十分鐘後又悄悄湊了過去。

“石臉。”

時冕聽到陸硯辭的聲音一頓。

……竟然還醒著?

“躺回去。”

時冕:“……”

“哦。”時冕識相地躺回自己的位置,他指尖互相按壓,目光仍舊似有似無地斜向陸硯辭那邊。

不久之後,時冕翻過身,他下半張臉埋進被褥裡麵,終於沒再整什麼幺蛾子,安安靜靜地閉眼準備睡了。

陸硯辭耳垂發燙,他眼眸闔著,隻感覺自己脖頸後的腺體也是被灼燒得滾燙。顫栗感順著神經發散,片刻就直達了他身體的每一處。

腺體是他的隱私部位,是標記的場所,是以後交配要涉及的地方。

時冕竟然在他那裡聞了又聞。

陸硯辭將被褥拉高,遮住了自己的臉龐。他能聽見時冕的呼吸聲,離他很近,輕輕淺淺地,不仔細聽都難以察覺,但陸硯辭知道時冕就靠在他背後。

他睡覺毫無防備意識,手腳亂搭,鼻尖就抵著陸硯辭的脊梁。

陸硯辭忍不住滾了滾喉結。

時冕真是……

無知又變態。

第二天時冕很早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陸硯辭每天早上都是固定地六點半醒。他醒了,時冕也不好再睡,跟著一起從床上爬了起來。

陸硯辭早起時耷拉著眼皮,臉色陰沉,時冕懷疑他有起床氣。

但陸硯辭一切照舊。他規矩地穿好衣服,除了抑製環要時冕給他戴之外,沒有再找時冕什麼事。

管家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早餐,陸硯辭沒什麼胃口,他簡單吃了兩口,便準備拿東西離開。

陸飯飯買的那棵鬆樹就在門口,陸硯辭臨離開時看了一眼,低聲囑咐了管家兩句話。

管家聽後點頭道:“知道了先生,我會照例帶飯飯去莊園,不會讓其餘人接觸到他的。”

陸硯辭這才放心,他看向還在喝粥的時冕,眼眸裡的情緒升騰落下。

“16號你帶著飯飯,和我一起回陸宅一趟。”

16號正好是副官的生日,陸硯辭自然不可能讓陸飯飯和副官這個已死之人見麵,他要在那一天安排其餘的事情轉移陸飯飯的注意力。

時冕沒什麼問題,他在家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去外麵玩一玩。

陸硯辭軍裝上的寶石刺眼,他站在門口不動,莫名看著時冕眯起眼眸:“本來隻是一次家族聚會,不會有外人來,但我父親邀請了周承燁。”

時冕麵色一變:“周承燁?”

“沒錯,他會來。”陸硯辭將時冕的微表情儘收眼底。

他眸色暗了暗,上前幾步貼近時冕耳側,輕聲威脅道:“你彆忘了,昨天晚上你和我說了什麼。”

時冕:“……”

他開口道:“你放心,我還沒老年癡呆。”

陸硯辭挑了下眉梢,他不再廢話,直接上車關門。

發動機引擎響起,轎車不一會兒就駛離了彆墅。

時冕看著那幾輛轎車消失在他的視野中,又重新回到座位上去喝粥。

他有些心不在焉。

雖然說上次他打了周承燁一棍子,但時冕戴著帽子口罩,周承燁應該認不出來他。

但時冕還沒穿過來之前,石臉可是個貨真價實的舔狗。

他追著周承燁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加之石臉每周都雷打不動地送了周承燁那麼多價值不菲的禮物,周承燁如果說對石臉毫無印象,也不儘然。

時冕感到有些麻煩。

【你放心。周承燁去陸家隻會是商量與陸硯辭的訂婚事宜,他不會盯上你的。】

“也對。”時冕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周承燁這段時間焦頭爛額,就想著靠陸硯辭讓自己東山再起。他們的訂婚事宜非比尋常,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

在這個節骨眼上,周承燁才是最不想見到石臉的人。

時冕放下勺子,他目光隨意看向窗外,見到了掛在窗戶邊的風鈴。

這也是時冕之前做給陸飯飯的玩具,前一段時間從被風吹落,掉進了池塘那邊的淤泥坑裡,沒想到現在又被洗乾淨掛在了窗戶邊。

“齊叔,這個風鈴有些舊了,要不要重新換一個?”

管家聞言笑道:“這個風鈴小少爺挺喜歡的,不讓換。這不,前幾天剛洗乾淨他就把風鈴掛到原處了。”

“這樣啊……那還是不換了。”時冕彎眸笑了笑,“他喜歡就不換了。”

管家也笑:“你做的東西小少爺都很喜歡,他也很喜歡你呢,以前從來沒有哪個醫生他這麼喜歡……”

“我也就會點小手藝,其實也沒什麼。”時冕謙虛了兩句,他說著,視線再度從窗戶上掠過。

那風鈴掛在窗戶邊緣,從外吹入的冷風刮過時冕的臉龐,他唇角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

……陸飯飯掛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