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紅裙映入眼簾。
不得不說,淺淺真的無愧花魁之名。
光是這婀娜身姿,就足以令無數男子垂涎。
雖同樣麵帶輕紗,但淺淺與薑婉兒不同,平添了幾分神秘感,讓她更具誘惑之感。
“蕭公子,您在生氣嗎?”
淺淺的聲音猶如蜜糖,甜膩相融,卻並不惹人生厭。
“莫非是淺淺的姿色入不了您的眼?”
蕭潛本想嚴厲些,但他必須承認,淺淺那雙勾魂奪魄的美眸流露出此刻的淒美之後,讓他也有些動容。
“罷了,你且先坐下。”
拘泥於形式無用,蕭潛雙手扶額,隻想搞清楚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誰知待他抬起頭來,淺淺的那雙眸子竟近在咫尺,隻要再向前一寸,二人的鼻尖便會觸碰。
更主要的是,淺淺雙手搭在桌上,身體微微前傾。
她的紅裙本就不似普通衣物那般遮體,即便蕭潛毫無雜念,餘光也難免瞥到了一道鴻溝。
蕭潛連忙挺直脊背,遠離了淺淺,皺眉道:“淺淺姑娘,還請自重。”
淺淺嬌笑出聲,宛如銀鈴。
這一笑,身體隨之抖動,那雪白更像是即將掙脫牢籠的一雙雪兔。
“蕭公子,您的臉紅了,您還是喜歡淺淺的對嗎?”
“……”
蕭潛終於發現了一件事,他當真是不擅長應對淺淺這種妖精般的女子。
想與她講道理,可根本沒有機會開口。
“淺淺姑娘,莫要再說笑了。”
“否則還請離開此處。”
這是蕭潛如今唯一能想到讓淺淺收斂的方法。
果不其然,淺淺坐直了身體,正色不少。
“蕭公子,其實淺淺也不知昨晚緣何會來到此處。”
“不過醒來之際發現身側竟是蕭公子,心中還有幾分悸動,若是他人的話,此刻淺淺便已經尋了短見。”
什麼叫是自己就悸動,是彆人就尋短見?
二人相識滿打滿算不過三日,見麵的時間加在一起都是屈指可數。
一見鐘情?
這才是真的玩笑!
“淺淺姑娘,你當真不知原因?”
蕭潛已然眯起了眼睛,他是不願惹麻煩,但不代表他愚鈍。
昨晚自己剛剛回來之時,還有莫名昏倒之前,聞到的味道都是淺淺身上的。
現在她說什麼都不知道,這怎麼可能?
仔細想想,那晚賊人栽倒在院中,當時在場的也隻有淺淺。
她說來尋自己的理由,是因為自己拒絕成為她的入幕之賓,但一切未免太過巧合了。
又賊人想要對自己不利,淺淺就來了。
她剛剛離開,那賊人的屍身又莫名的消失了。
這其中,必然是有某些聯係的。
見蕭潛沉默不語,神情複雜,淺淺嘴角上揚。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裡。”
“蕭公子,若是這鵬指代了你自己。”
“那這風,便由淺淺來為您吹起如何?”
淺淺幾句無首無尾的話讓蕭潛心中警鈴大作!
這一刹那,他仿佛想通了一些事情。
這淺淺姑娘以自身入局,為的竟是讓自己也陷入局中!
“淺淺姑娘,在下的理想是閒雲野鶴,斷不會做權勢之爭。”
“無論爾等的目的為何,還往兩不相擾。”
詩以明誌,那日在縣學辨文,自己就不該以誌向為題連作詩句三十有一。
他隻是在為自己正名,不曾想這些詩句傳揚出去,竟為自己引來了這種禍端!
怕是在某些人眼中,自己已然成為了胸懷大誌卻不得施展之人,所以才會有如今之象。
“蕭公子,您這是在懷疑淺淺嗎?”
“您誌向高遠,怎會甘心受困於蘇縣這種偏隅之地。”
“您若不信淺淺,亦可見見奴家身後之人,想必定能得償所願!”
果不其然,蕭潛沒有猜錯。
就是自己作的詩句惹了麻煩。
可他當真是沒有什麼高遠的誌向,若非被迫,他甚至不願用前世先賢所創的那些傳世佳作。
否則怎會想到用釀酒來維持生計。
“淺淺姑娘,我已表明了態度。”
“若無他事,還請離去吧。”
蕭潛側身,讓出了通往院門的路。
這般態度,已經是不願再與淺淺有任何交流。
可淺淺起身後,卻朝著蕭潛走來,玉藕般的白皙雙臂搭在了他的肩上。
“蕭公子,即便是淺淺願為奴為婢也不可嗎?”
蕭潛神情淡漠,這一次並沒有製止淺淺。
可他給淺淺的感覺,卻仿佛致人於千裡之外。
“淺淺姑娘,你如此這般,想必是為你身後之人。”
“那你便幫我轉達於他,蕭某雖不才,卻也看不慣利用女子蠱惑人心之人。”
“所以他的好意,請容在下拒絕。”
“另外,也請你珍重,即便身在局中,也當為自己多考慮一些才是。”
說罷,蕭潛動作柔和的推開淺淺,徑直走回了屋裡。
而院中的淺淺怔怔出神,仿佛受到了什麼觸動。
從未有人和她說過要珍重自己,多為自己考慮。
自她誕生於世的那天起,她便就是一枚棋子,窮儘這一生,都隻有一個使命。
為此,她可以犧牲一切,性命都囊括其中,這幅皮囊又算得了什麼?
可隨後,她莞爾一笑,望著緊閉的屋門,喃喃自語。
“蕭公子,您說的雖然在理,但怕是也有些誤會。”
“我等行事,向來都是遵從本心,從不曾受到脅迫,又何來珍重自己一說?”
她微微搖頭歎息,轉身走出了小院,刹那間,身影便消失無蹤。
屋中還殘留著淺淺身上的味道。
蕭潛躺在床上,一動未動。
總感覺自己身邊發生的這些事猶如巨大漩渦。
起初他以為自己是這漩渦的中心。
但這個世界何其遼闊,他一個異鄉人,怎會有如此大的能量。
整個蘇縣的繁榮之下,似有無數暗流湧動。
那這漩渦的中心,究竟在何處?
……
“你確定蕭兄不會在與戚家有染?”
“是的,我親眼看到他拒絕了戚雪,乾脆利落,沒有絲毫遲疑,就與拒絕我一樣。”
“……”
吳輕舟雖未開口,但笑容之中卻有幾分狡黠。
“淺淺,這可不像你。”
“難不成,你真對蕭兄動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