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公子,您這未免有些看不起在下了。”
“區區疼痛,咬咬牙便挺過去了。”
玄一笑著開口,似是不願讓蕭潛認為他是軟弱之人。
見狀,蕭潛也沒有強求,隻是將那壇酒放到了他的身邊。
而後將另一壇拿了過來。
“不願喝便不喝吧,這一壇是用來給傷口殺毒的。”
“你不需要明白什麼叫殺毒,若是感興趣,以後我再給你解釋。”
說完,蕭潛便將酒倒在了玄一的傷口處。
僅僅一個瞬間,玄一疼的差一點從地上蹦起來!
“蕭公子,你我之間可有冤仇?”
“為何要用這等狠毒的手段對付我!”
蕭潛懶得搭理他,隻是翻了個白眼,開口道:“我都說了,這是在殺毒,而且也告訴你了,這會很痛,是你說咬牙便能堅持的。”
“哦,對了,稍後縫合時的疼痛不會比這個差。”
蕭潛說完,手上的動作刻意慢了幾分。
果然,玄一看著身邊那壇酒,猶豫了片刻後,便拍掉泥封,仰起脖子咕嘟咕嘟的大口吞咽。
原本蕭潛是想著讓他喝幾口就可以了,畢竟自己釀的酒烈,喝的這麼猛,很快便會上頭,到時疼痛感隻會減弱。
誰知玄一這麼實誠,竟然一口氣將一壇酒全給喝了!
隻聽“啪嚓”一聲,酒壇掉在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再看玄一,他已經雙眼迷離,整張臉連同脖子都紅了起來。
而後更是身體一歪,直接倒在了地上。
蕭潛無奈搖頭,他根本來不及阻止。
隻能將小桃叫過來,兩個人費力的將玄一搭到了那張大圓桌上。
反正他都昏睡過去了,蕭潛動起手來便沒了顧慮。
清理完傷口,蕭潛從醫藥箱中取出先前製作好的魚腸線。
本來這些東西都是給戚雪準備的,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誰知戚雪沒用上,現在倒是便宜了玄一。
可小桃看著蕭潛真要像縫補衣服一樣去縫合玄一的傷口,不由得麵露擔憂之色。
“蕭公子,這樣做真的能行嗎?”
說實話,蕭潛也是第一次實操。
就和釀酒一樣,他屬於那種空有理論,卻沒有實戰經驗的類型。
“行不行的,反正也算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聽他這麼說,小桃心裡更是沒底。
為什麼總感覺蕭公子這是打算在玄一的身上試驗呢?
是不是一開始就該去城裡請大夫來才對。
在小桃胡思亂想間,蕭潛已經開始動手了。
起初他的動作還很是生澀僵硬,但慢慢的,他便摸索到了一些方法,下手也越來越果斷麻利。
大概用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終於是將那些比較嚴重的傷口縫合完畢。
剩下的那些小傷,到時候隻需要撒上些金瘡藥就行了。
等他做完這一切,一隻纖纖玉手便伸了過來,替他擦去了額頭的汗珠。
不用看,蕭潛也知道是薑婉兒。
他欣然的接受了這一切,並沒有什麼表示。
隻是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淺淺和宋六他們也圍了過來,看自己給玄一縫合傷口。
“蕭老弟,這是什麼手段,為何我先前從未聽說過?”
宋六剛剛一直不敢開口,生怕打擾了蕭潛。
也是看他忙完了,這才開口詢問。
剛剛太過專注,以至於蕭潛此刻有些暈眩。
不過還是開口道:“也不算是什麼手段,不過就是加快傷口愈合的速度,減少二次傷害的風險罷了。”
蕭潛儘量用他們能聽懂的話解釋著。
“對了,顧圓圓怎麼樣了?”
聽他詢問,淺淺便開口道:“已經按照您的吩咐,給她灌了鹽水,又吐了出來。”
“公子,您真是世間奇人!”
“先前我還不理解這般做有何作用,可吐過之後,顧圓圓的情況明顯好轉了許多。”
“想來再睡上一兩個時辰便能醒過來了。”
蕭潛笑了笑。
也幸虧今日這兩個病患一個是外傷,一個隻是過量服食了藥物。
若換成一些疑難雜症,就算打死蕭潛,他也不會醫治。
“那便好。”
“宋大哥,勞煩你幫忙將玄一送到屋中,小桃,也得麻煩你照料一下他。”
“至於顧圓圓……”
蕭潛還未說完,淺淺便開口道:“公子,既是我請求您救的這孩子,那便由我來照看她吧。”
蕭潛點點頭,隨了淺淺的意。
夜快深了,但有些事情還並未結束。
等安置好家中的事情,蕭潛便拜托宋六,與他一同出城一趟。
北域十三騎還在追捕顧長寧,他又怎可能安然入睡。
“阿潛,路上小心些,早些回來。”
薑婉兒並未製止蕭潛,隻是提醒他注意安全。
蕭潛笑了笑,見薑婉兒鬢角有一縷碎發,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將其梳理到了耳後。
隻是做完這件事,他才發現這個舉動未免有些太過親密了。
尤其是看到薑婉兒一雙美眸之中帶著驚訝,更是有些窘迫起來。
於是假裝輕咳一聲,這才開口道:“咳……我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若是太晚了,你便先睡吧。”
本是想轉移話題,可此話一出口,蕭潛便感覺更加不對!
這怎麼像是丈夫臨出門前,對妻子說的話一樣呢?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耗費了太多心神,導致現在頭腦有些不清醒,為了防止說多錯多,他隻能叫著宋六,有些狼狽的出了家門。
殊不知待他離開後,薑婉兒卻是不自覺的摸了摸剛剛的那縷碎發。
美眸彎如高懸的明月,似是非常開懷。
淺淺在一旁,難得的沒有打趣薑婉兒,可心中的絲絲酸澀,卻怎麼也掩蓋不住。
她多希望,剛剛公子出門時,也能對自己說些什麼。
“淺淺?淺淺?”
有些沉浸在傷感之中的淺淺被打斷了思緒。
抬起頭,便見薑婉兒正用擔心的目光看著自己。
“殿下,怎麼了?”
見她恢複了過來,薑婉兒便關切的問道:“什麼怎麼了,我倒是想問問你是怎麼回事。”
“自從你看到那顧圓圓之後,好像就有些與平日不同。”
淺淺一怔,莞爾笑道:“殿下,我隻是見那孩子有些可憐罷了。”
“我還得去看看她的情況,便不陪殿下多聊了。”
說罷,淺淺便朝著自己的廂房走去。
薑婉兒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淺淺,你真當我不知你的心思嗎?”
“許是有些話,你隻願對阿潛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