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潛之所以會答應,原因有兩點。
一是因為他所製定的這個計劃,不知需要多少時間。
平定豐興郡,說起來隻是短短五個字,可要做起來,絕非三五年能完成。
而豐興郡不平定,就意味著秦巧巧達不到她自己提出的條件。
第二個原因,也與時間有關。
如今秦巧巧對自己是出於感恩的念頭,所以才想留在自己身邊報答這份恩情。
可她如今年紀還小,說不定哪日就會遇到心儀之人。
若是成了家,甚至有了孩子,心中有了新的牽絆,想必她也就不願再給自己當丫鬟了。
“您真的是這麼想的?”
“那秦姑娘雖剛過及笄的年齡,但樣貌品性都極為出眾,您就一點都不動心?”
馬車上,淺淺狐疑的看著蕭潛。
天色已經放亮,他們也已經重新啟程。
但與剛剛出門時所不同的,便是馬車前後足足多了三十名騎著馬的護衛!
其中五名是官差,二十五名是守軍。
而帶隊之人,是名為黃四的捕頭。
也是詢問過才得知,他與縣令黃三沾親帶故,在家中同輩中行四,故而平日裡眾人都稱呼他為黃四!
“淺淺,你為何總是要將我當做那種風流之人?”
麵對淺淺的質疑,蕭潛無奈的反問。
對此,淺淺隻是輕哼一聲,不作回應。
但沒過一會兒,她便以沒休息好為由頭,又粘到了蕭潛的身邊。
“二位大人,再向前十裡便出了弘陽縣。”
“小的建議,咱們加快行進的速度。”
“這樣也會儘可能避免與匪盜打交道。”
黃四對馬車外的宋六與玄一說道。
第一次被官差叫做大人,還是一個捕頭,這多少讓宋六有些古怪的感覺。
但這種感覺似乎還不錯。
於是他打趣道:“怎麼說你也是個官差,莫非是怕了那些匪盜?”
黃四尷尬一笑。
與黃三不同,這黃四為人並不圓滑,但也並不刻板。
怎麼形容呢……大概就是普通,普通至極,毫無特點。
宋六的話他不敢反駁,因為若不是蕭潛一行,他們此刻還在匪盜的淫威之下。
眼看著那些匪盜欺男霸女,卻是連個屁都不敢放,或者說是不能放。
“大人說笑了。”
“小人也隻是不想耽擱幾位大人的行程。”
宋六撇撇嘴,感覺這捕頭有些無趣。
於是甩動韁繩,加快了行進的速度。
順利的出了弘陽縣邊境,直至午時,也沒有遇到什麼意外的風波。
一條溪流旁,一行人正在休整。
他們可以一直趕路,但馬兒受不了,所以必須要休息才行。
黃四帶著人去溪流之中抓魚。
彆看這溪流不寬,但水流也算是湍急。
裡麵的魚兒遊的飛快,從他們進去開始,非但一條魚沒有抓到,反而還摔了好幾個人。
儘管沒有受傷,但他們全身都被打濕。
如今這種天氣,弄不好就會生溫病。
於是隻能脫下衣物去烤火,儘快將衣服弄乾,免得耽擱行程。
“這些人,真是笨的可以。”
“武功不行就算了,抓個魚都抓不到!”
宋六鄙夷的瞥了他們幾眼。
乾糧他也吃膩了,聽著蕭潛正在與淺淺描述魚可以做成什麼美食,他便迫不及待的跳入了溪流之中,準備大顯身手!
說白了,就是想讓蕭潛給他弄些好吃的。
對於蕭潛的廚藝,宋六可是一萬個佩服!
隻不過想的很簡單,親自一上手,宋六才知道在這溪流之中抓魚有多難。
儘管也抓住了幾次,但那幾條魚滑溜得很,全都脫了手。
“他娘的,老子就不信了!”
“山中的熊瞎子和大蟲老子都能擒下,還抓不住幾條魚?”
尋常人這麼說,隻會被認為是在吹牛。
但宋六說他手撕過熊與老虎,卻是沒有人不相信。
先彆說他那一身橫練功夫如同鋼筋鐵骨。
光是他那體型,就比熊和老虎還要威猛!
可話說回來。
打得過熊和老虎,不代表他就能抓住魚。
這不,又一條魚從他手中溜走,氣得他麵紅耳赤!
“剛剛還說彆人蠢笨,你不還是一樣?”
坐在溪流邊的玄一隨口一句話,卻被宋六聽了個正著。
“奶奶的,說什麼風涼話!”
“有本事你也來抓,我就不信你能抓住!”
玄一冷哼一聲,將先前灌滿的幾個水袋放到一旁。
而後掀起衣擺係在腰間,卷曲褲腿,赤著腳走入了溪流之中。
他目光銳利,死死的盯著一條從上遊遊過來的魚。
直至那條魚即將接近腳邊,他猛地探出手去,瞬間就將那條魚給抓了起來。
隻是來不及去嘲諷宋六,那條魚猛地一打擺子,瞬間掙脫,鑽入了水中,一眨眼便遊出去老遠。
“哈哈哈!不行,笑死老子了,哈哈哈!”
宋六毫不顧忌的捧腹大笑。
弄得玄一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他不願丟臉,但不想在宋六麵前丟臉,於是更加聚精會神。
誰知這條溪流之中的魚都像是成了精一樣,根本就抓不住!
惱怒之下,玄一直接到岸邊將刀取了過來。
宋六見狀,立刻開口道:“欸!乾嘛呢!”
“讓你抓魚,不是讓你殺魚,玩不起是不是?”
聞言,玄一牙關緊咬。
但最終還是將刀扔回了岸上,擺明了隻想靠真本事與宋六分出個勝負。
二人這番吵鬨,讓淺淺很是無語。
她揉了揉肚子,靠在蕭潛的肩膀上輕聲道:“公子,咱們今天究竟能不能吃上您說的烤魚了?”
蕭潛也無奈的笑了笑。
徒手抓魚本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更何況這溪流之中的魚個頭也不大,更是不好抓。
“指望他們兩個,估計是吃不上了。”
“罷了,難得他們開心,讓他們玩好了,還是我去抓吧。”
說著,蕭潛便站起身來。
淺淺滿眼期盼之色,緊緊跟在了後麵。
他剛剛也觀察過了。
這溪流的規模雖然不大,但裡麵的魚是真不少。
於是找來一根竹竿,將一頭劈開好幾叉,就這麼走入了溪流之中。
正好一條魚遊了過來,他雙腳不動,雙手卻持著竹竿,猛地刺了下去。
分叉的竹竿瞬間將那條魚叉住,竹子的韌性,根本就不是那不足小臂長短的魚能掙脫開的。
這時再伸手扣住那條魚的腮,輕輕鬆鬆就扔到了岸邊。
看到這一幕,宋六與玄一都傻了。
“不是,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