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宣哥兒生母(1 / 1)

薑隱酒量淺,隻小抿了一口,長公主鳳眸微挑,目光掠過薑隱泛紅的耳尖,最終落在餘佑安身上。

“安哥兒好福氣,夫人長得好看,聽說性子也好。”

薑隱一聽這話,紅了臉,她還真聽不出來長公主這話是在誇她,還是貶她。

看著她一臉尷尬,長公主撲哧笑出了聲,湊到薑隱耳畔,輕柔的聲音拂開絲竹聲,飄入她的耳中。

“你這樣的性子很好,不必管外頭的人怎麼說,隻要能護著自己,護好侯府,你便是最好的女子。”長公主說罷,笑著退開了身,目光溫柔地看著她。

薑隱安了心,甚至有些喜悅,重重點頭,卻又覺得長公主打量自己的目光,頗有種婆母看兒媳的神情,不過想來她這個“婆母”應該是喜歡自己的。

笑著笑著,長公主又看著餘佑安歎了口氣:“這些年,難為你了,往後都是好日子,我看著你們,心裡頭歡喜。”

說罷話,長公主垂眸,將手中的酒盞交給了身後跟著的宮婢,染著丹蔻的指尖劃過腕間,便見一對玉鐲被她褪了下來,拉過薑隱的手就往她腕上套。

薑隱本想推脫,卻被長公主死死握住了手:“這是我給的,不容你推三阻四的。”

長公主不由分說地將鐲子推進了她的手腕,又拍了拍她的手背,笑著轉身走了。

此舉,殿內眾人都是親眼所見,也有人好奇長公主為何待餘侯夫人這般親厚,有些人眼中已露出了羨慕的神色,尤其是那些隨著夫君同來,有身份的女眷。

而接下來的時間,薑隱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如此一直糊裡糊塗地待到宴席結束,兩人安然無恙地上了馬車。

她捧著手爐依偎在餘佑安的懷中,問道:“為何我與長公主頭一回相見,她便送我如此貴重之禮,想來應該是為了你吧。”

若非齊陽長公主比餘佑安還年長幾歲,她都要懷疑是不是長公主與餘佑安有一段愛而不得的情事。

但轉而一想,若真是愛而不得的感情,又何必待她這麼好,不為難她已經不錯了。

他攏住她的手,輕覆在手背上:“因為,我母親和齊陽長公主曾在太後那裡相伴了一年的光景,二人雖差了些歲數,卻一直是姐妹相稱的。”

“啊?”薑隱大吃一驚,坐直起了身,扭頭借著懸在車廂一角的油燈看著他,忽然又想起了太後那句未儘之言,“難怪我在太後處時,她有句沒說完的話很奇怪。”

她鬆了口氣,由著他將自己拽回他懷中:“如今我算是明白了,原來太後是想同我說這個。”

“長公主與宮裡的那些人不一樣,當年她一直想離開皇宮,卻也不想嫁給林章平,但陛下倚重林章平,想拉攏他,硬逼著長公主嫁了過去。”

薑隱靜靜聽著,才明白齊陽長公主也是個悲情人物,想逃離皇宮這個牢籠,卻轉頭又進了另一個牢籠,所以她才會選擇住到了莊子上。

回到府中,餘佑安夫婦又去向崔太夫人請安,與餘佑瑤一道兒守歲,府裡的下人們也被放了假,相邀幾個好友一道兒喝酒守歲,以至於到了第二日,眾人都起晚了。

因著過新年,陛下停了朝會,一直要到正月十六再複朝開印,於是餘佑安也難得起晚了。

夫妻二人將將坐在桌旁用早飯,芳雲匆匆從外頭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侯爺,少夫人,不好了,宣哥兒……”

“啊?”薑隱轉頭看了眼一旁正在揮墨塗鴉的宣哥兒,不解地看向芳雲:“你慢慢說。”

芳雲急喘了幾口氣,才拍著胸脯說道:“外頭來了個娘子,說是宣哥兒生母,正叫喚著呢。”

暖閣裡的炭盆劈啪炸開火星子,宣哥兒那處打斷了水盂,丫鬟手忙腳亂地收拾著。

薑隱轉頭看向餘佑安,心知這定是他與蕭自閒安排的宣哥兒母親人選,倒是挑了個好日子。

“走吧,去瞧瞧。”薑隱放下筷子起身,走向府門口。

然快要到府門口時,薑隱卻突然停步:“且讓我先出去會會這位貴客,待妾身唱罷這出戲,侯爺再登場不遲。”

餘佑安攤攤手,示意都按著她的意思來,轉身站在影壁後頭,等著芳雲待會兒給他打信號。

薑隱提裙繞過影壁,邁過門檻,看到台階下方站著一個女子,一身粗布麻衣,滿臉風塵仆仆的樣子,而她的身後已聚了三五成群的百姓。

很好,這效果應該不會太差

她偏頭打量了幾眼,慢慢下了台階,一直到了最後一個台階時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女子:“你說你是宣哥兒的母親,有誰能證明?”

“你讓侯爺出來,他自能證明。”女子上前一步,仰頭望著她,絲毫不見怯意。

“那若是侯爺不在,你便這輩子都隻能是個冒牌貨。”薑隱看著聚過來的百姓,笑道,“我如今是侯府少夫人,是侯爺嫡子的母親,你又是憑何認為我會信你的話。”

“你為何不讓我見侯爺,讓侯爺出來,我要見侯爺。”女子不理睬她的話,隻是扯著嗓子叫喊著。

百姓站在對街探頭探腦地看著,對著兩人指指點點。

薑隱一手負在背後,衝著後方的芳雲招了招手,她可不能將他們好不容易尋來的人給三言兩語塞死了,這戲還是得演下去。

須臾,餘佑安便站到了她的身側,冷眼打量著下方的女子。

“侯爺。”女子看到餘佑安,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然餘佑安隻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抬了抬手:“帶進去。”

侍衛應聲,立刻上前押住女子,推攘著押進了府內。

見此情形,百姓心中已有了決斷,紛紛議論起來,看來那個女子當真是侯府嫡子的生母了。

薑隱瞟了身側的男人一眼,冷哼了一聲,甩袖轉身疾步進了府內,一副動了怒的模樣。

餘佑安清了清嗓子,跟在後頭走了進去。

薑隱就站在影壁後,待餘佑安進來,這才與他並肩往內走:“你們從哪裡找來的人?”

餘佑安笑了笑:“尋個人演戲還不容易,難的是要如何才能讓他們都相信,所以此人的身份很重要,至少得圓得過去。”

原來這女子是餘佑安部下尋來的,她家鄉遭難之後,背井離鄉到了京都,無意中落入青樓。她誓死不從,幸得他部下出手相助,為其贖了身。

之後,女子便一直住在城西,與那部下做了夫妻,餘佑安也曾到訪過,還被人撞見過,所以他和蕭自閒千挑萬選,挑中了這個女子來演這出戲。

自然,今日之後,他們夫妻二人也隻能換個地方居住了。

二人進了前院正廳,女子已站在廳內,見著二人,屈膝行禮:“見過侯爺,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