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柏九終於睜開了雙眼。
他的意識還停留在混沌之中,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逐漸清醒,發現自己仍身處書房之中。
然而,與之前不同的是,此刻屋內竟多了個人。
柏九定睛一看,原來是他的女兒霜序正端坐在自己對麵,一雙大眼睛充滿期待地凝視著他。
“爹,你終於醒啦?”
霜序的聲音清脆悅耳,宛如春日的黃鶯一般。
柏九有些茫然地應了一聲:
“呃……”
他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艱難地從書桌上撐起身子。
一直起身子,他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異常的酸痛、困倦,腦袋像被重物擊中一樣,昏昏沉沉的,仿佛經曆了一場嚴重的宿醉。
“我……我怎麼睡著了?你什麼時候來的?”
柏九喃喃自語,努力回憶著之前的事。
他依稀記得,之前他正在書房裡思考夏依燕的事。
然後神秘的簡牘突冒綠光,再然後……他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看著父親那副迷糊的樣子,霜序嘴角上揚,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如實回答道:
“我來了不過一個多小時,杉姨剛走,我是來接她班的。”
“接班?”
柏九的眉頭緊緊皺起,滿臉困惑。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什麼,急切地問道:
“我……睡了多久?”
霜序單手托著下巴,兩眼望著天花板,若有所思地說道:
“嗯,從發現你睡著一直到現在,差不多有三天了吧。”
“什麼?我、我睡了這麼久?”
柏九滿臉驚愕,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那你們怎麼不叫醒我啊?”
霜序無奈地歎了口氣,雙手一攤,肩膀一聳:
“叫了呀!
我們叫了你好多次呢,但你就像睡死過去了一樣,怎麼都叫不醒!”
聞言,對此毫無記憶的柏九露出了一臉狐疑:
“啊?叫都叫不醒?”
“對呀!你不信,回頭可以問娘!”霜序點頭確認道:
“後來,我們實在沒辦法,隻好去找邢前輩幫忙。
他看過你的情況後,說沒什麼危險,而且大概率正處於頓悟之中……
得知你沒有危險,我們這才鬆了口氣。
之後,娘就讓我們幾個輪流來此值守,以免你被人打擾。
爹!
你到底悟到什麼了?
快給我講講唄!”
說著,霜序的眼睛裡閃爍起好奇的光芒,緊緊盯著柏九,顯然對此事充滿了期待。
而坐在椅上的柏九,則是一臉的迷茫。
他的雙手不自覺地十指交叉,仿佛在努力回憶著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回了一句:
“爹沒、沒頓悟什麼啊!
我就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柏九這次還真沒說謊。
在他的記憶中,自己之前就是做了一個夢,一個又長又枯燥的夢!
“啊?做夢?”
霜序的眉頭緊緊皺起,困惑不解:
“可邢前輩明明說過,你之前是在頓悟之中!
而且還特彆囑咐我們,千萬不要打擾你。
爹,那你具體夢到了什麼呀?”
由於柏九從沒有親身體驗過傳說中的“頓悟”,對這種事情毫無概念,所以聽女兒這麼一講,他也不禁有些茫然失措。
他努力回憶著剛才的夢境,結結巴巴地說道:
“呃,我夢到了……樹葉!
好多、好多的樹葉,多得數都數不清,就像永遠也落不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