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葛門(1 / 1)

倒鬥 平川 1167 字 4天前

“噓!噓!”

“你特麼彆喊!”

急促的低吼聲將我從悲憤中拉回了現實。

透過孔道,就見小平頭冷汗直冒,眼睛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我倆立即屏住呼吸,豎起耳朵聽著隔壁的情況。

直到半分鐘後,確定沒被黑漢子發現,他這才長出口氣。

隨後他立即罵道:“艸!你他媽要死啊?”

“你知不知道?這狗比連睡覺都彆著槍!”

我也意識到自己剛剛冒失了,但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便深吸口氣問:“你接著說,其他人怎麼樣了?”

小平頭白了我一眼,沒好氣道:“除了周伶,彆人目前都沒事兒!”

身子一晃,我隻覺一陣眩暈,不自覺地扶住了窗台,儘管已經猜到,但當真正聽見後,卻仍是覺得無法接受。

我顫著聲問:“她……她怎麼了……”

“可彆提了!”小平頭搖了搖頭,一臉複雜道:“那娘們兒是真猛啊!那天晚上黃波死了以後,我們都不敢動了,這群人的老二看她長得俊,身材又好,就壓著她進了樹林子,結果不到五分鐘槍就響了!”

“姓韓的發現不對就叫人去看,然後我們才知道,老二讓周伶陰了,成他媽太監了!當時我們都被控製住了,具體情況沒看見,不過老三說周伶跑到山穀外後,眼見跑不了了,就直接跳了水庫,由於他們都不會水,所以就沒找到人。”

我一愣,心中立即升起一絲希望:“就是說,現在其實不確定她死沒死對不對?”

小平頭沉默了幾秒才道:“沈平川,不是我打擊你,那水庫多大你也知道,周伶跳水後,邊上一直有人守著,天黑了還會劃船去撈,除非她是水猴子,不然你覺著,她能活的下來麼?”

“可……”

我下意識就想反駁,但說了一個字後才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理由。

而且我突然想起來,到青州那晚,自己曾看到過水庫上劃來劃去的小船。

隻一瞬間,淚水便不受控製的湧出眼眶。

模糊的視線裡,周伶的一顰一笑,如剪影般,不斷閃現。

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可腦子裡卻一直有個聲音在對我說:死了,伶姐死了……

“哎哎!沈平川?”

“沈平川!”

“昂?”恍然回神,我立即胡亂地抹了把眼淚,“哦,你說……”

“我艸!”小平頭氣的咬牙切齒:“大哥!你特麼的哭喪也分分時候行麼?”

我也知道自己剛剛很掉鏈子,便用力搓了搓臉,極力控製住情緒。

“行,沒事兒了,你說吧。”

小平頭望了望門口,忽然站直了身子,這麼一來,我在孔道裡隻能見到他的襠部。

緊接著,他直接把手伸進了褲襠!

這把我給看懵了。

“我靠,你乾哈?”

一陣掏摸過後,小平頭拿出了一塊打火機大小,係著紅繩的木頭牌子。

他將木牌塞進孔道,並說:“快!拿過去!”

我眼皮不自覺一抖,似乎聞到了一股騷味,猶豫了一秒,便伸出兩根手指,把木牌夾了過來。

如果不是聽聞周伶的死訊後太過悲傷,我肯定會問問這玩意他是怎麼固定的。

然後我捏著木牌仔細看了下,是塊老木牌子,紅彤彤的,已經完全包漿玉化,看紋理像是棗木的,中間陰刻了一個篆字——葛。

而翻倒背麵,則還有十六個小字:葛字一落,便有三諾,但憑所求,不問福禍。

小平頭道:“這是把頭叫我給你的,你拿這牌子,去榮成夏家鎮,請一個叫耿自平的人過來幫忙!”

“榮成?”

我恍惚記得,榮成好像是在海邊,具體距離不清楚,反正挺遠。

“為啥跑那麼遠啊?附近找不行麼?”

“當然不行了!”

此時交響樂已經不那麼激烈了,估計是要完事兒了,小平頭一邊回頭一邊快速說:“你當是普通打架鎮場子?這群人可是亡命徒,還都有槍,社會上的辦事兒人根本就不敢接,接了也搞不定,必須得去榮成,找葛門傳人才能十拿九穩!”

“葛門?”

他說的葛門我在文化市場聽過。

常言道三教九流、五花八門,這兩個詞在現如今,隻是籠統的形容社會行業多元,事物情況複雜。

但在舊社會,三教九流和五花八門的含義,更偏向於指代江湖上的某些特定群體。

這要說起來就複雜了。

尤其是八門,並不單單指八個門派,還要細分為明八門、暗八門,內八門和外八門,並且不同的地域,對八門的解釋也不儘相同。

所謂葛門,是屬於暗八門之一。

即蜂、麻、燕、雀、花、蘭、葛、榮(有的地方會說是橫、攔、葛、榮)。

而葛門的含義,一般有兩種說法。

就我們東北那邊而言,葛門多指賣假藥忽悠人的騙子,甚至有的假藥都不賣,隨便找個東西就開始忽悠的,《賣拐》都看過吧?那個就是典型的東北葛門。

另外彆以為小品裡演的誇張,藝術來源於現實,現實中的葛門,比那還要誇張。

但在山東這邊,葛門可就不是這樣了,能動手絕不跟你耍嘴皮子,是專憑武力從事非法營生的。

簡單說就是高級“辦事人”,不光實力強,業務範圍也更廣。

護、打、劫、廢、殺……隻要是單純考驗武力值的,你隻需要考慮給多少錢就行了。

小平頭怕我記不住,又說:“記住沒?榮成夏家鎮,姓耿,叫耿自平!”

我皺著眉點了點頭,總覺得有點不靠譜。

“不是?馮爺沒給個電話啥的麼?這一來一去,得耽誤多少……”

“沒電話!”

小平頭直接打斷我的話道:“把頭說他三十多年不跟這人聯係了,而且當年他們認識的時候也不打電話,都打電報,總之你拿著木牌去找就對了,把頭說對方見了木牌,自然會來幫忙的!”

“……”

我懵了。

三十多年?

那豈不是說這人跟馮爺是同齡人?

臥槽那來了能乾個雞毛啊?

這時小平頭又道:“放心,時間應該來得及,目前剛打完地錨,水泥都還沒乾呢,估計得明晚才能正式開使拖塞石,而且我們乾活的時候也會儘量拖延!”

“另外把頭說,找到耿自平後,必須跟他交代清楚,這群人雖然沒吃過夜粥,但手也不軟,據說西北孟老大都在他們手上吃了虧,所以要提醒對方務必謹慎,出手就摘瓜!”

“那……”

正想再問問細節時,小平頭忽然站了起來。

透過孔道,我看見他把褲子扯了下來,光起了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