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一響,長海叔等人立刻趴在原地,然後就像大耗子一樣,快速朝四麵爬去!
“老四!抄家夥!”
板房中立時傳出一聲爆喝。
而與此同時,耿紅星竟提起地上那人,順著窗子扔了進去!
砰砰砰!
槍聲接連響起,直至數秒後才有人喊道:“停下!是老三!”
然而,已經晚了。
根據他們的喊話聲和槍聲,耿紅星和豐曉梅已判斷出他們在屋內的位置,圍著板房不斷出手。
磷鎂板硬度本來就差,下雨受潮厚,更是抗不住鋒利的鐵簽。
一時間,慘叫聲接連傳出。
是真的慘。
因為有板房遮擋,做不到直取要害,所以耿紅星他倆根本不停手!
砰!砰!砰!
槍聲又響,但完全是在四處亂射,半點用處都沒有,這時有個人忽然大吼道:“艸尼瑪姓馮的,你他媽過河拆……啊!”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立刻就挨了一下!
馮爺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雖然滿身泥漿,模樣狼狽,但氣態卻十分從容。
他大聲道:“今天就算替孟老大清理門戶,安心走吧,黃泉路上,你們兄弟也不孤單!”
一分鐘後,板房裡徹底沒了聲音。
小平頭開門進去查看,結果不到一秒就竄了出來,跑到一旁哇哇狂吐。
不用想也知道,裡頭的畫麵,絕對血腥至極。
至於我,徹底驚呆了。
萬萬沒想到,在我看來近乎無解的危局,放到人家手裡,居然如此輕鬆的就被搞定了。
兩個人。
還是兩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滿打滿算,居然隻用了三分鐘都不到!
忽然,我腦子裡閃過了一個詞——功夫!
對!
這就是功夫,真功夫,太厲害了……
“哎,真難走啊!”
這時,豐自橫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一回頭,就見他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過來,那架勢似乎很怕弄臟了褲子。
“小子,咋樣啊?還湊合不?”
見我不說話,他煞有其事的問:“哎?咋啦?難道不滿意?”
我深吸口氣,老老實實拱手說:“豐爺,之前是我無知,是我不懂事,對不起,我錯了!”
認錯不丟人,出來混,有錯就要認。
豐自橫搖了搖頭:“我就一糟老頭子,瞧不起我沒啥事兒,但你瞧不起我們葛門,這就不對了,你說,怎麼辦吧?”
我瞬間冒汗。
下意識就想不承認,不過話到嘴邊,又被我咽了回去。
雖然接觸時間不過一天,但我覺得,其實豐自橫挺有心胸的,應該不至於跟我一般見識,而且他這人得順毛捋,他說你是,你就是,不是也得是!
於是我繼續認錯,說要打要罰悉聽尊便。
不料,豐自橫卻點點頭笑道:“悉聽尊便是吧?這可是你說的,那行,就讓我彈你個腦瓜嘣兒吧!”
“彈腦嘣?”
我一愣,皺了皺眉。
我心想這人真是個老頑童,居然能說出彈腦嘣這種話來,這算什麼懲罰?就算他功夫很高,腦瓜嘣畢竟隻是腦瓜嘣,還能一下彈死我不成?
“且慢!”
我正打算把頭伸過去給他彈,馮爺忽然走了過來,他抱拳道:“北派馮抄手,見過葛門豐爺!”
豐自橫瞥了他一眼,隻點了點頭,並未還禮,然後他對著山穀中揚了揚下巴問:“你善後還是我善後?”
馮爺道:“自不敢勞煩豐爺,不過在下還有一事相求,不知豐爺可否移步片刻?”
豐自橫點點頭,便跟著馮爺去了一側樹林。
而這時候,建新也才知道了周伶的死訊,當即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聽他哭,我心理也不好受,所以我直接出了山穀,跑到車裡躲清靜去了。
大概後半夜三點左右,兩輛金杯車停到穀口,我們幫忙抬了幾個麻袋塞到車上。
抬麻袋的過程中,我通過曉亮得知,原來馮爺那塊木牌還有一次機會,所以他要用這次機會,換兩個高手,守護我們乾完這趟活。
用木牌請葛門辦事是不需要花錢的,但為了表示敬意,馮爺承諾一個人給三十。
豐自橫同意了,就讓耿紅星和豐曉梅留下了。
然後馮爺便問他什麼時候回去,是不是需要我們派個車送一下之類的。
“不用!”
豐自橫搖頭,抬手指向我道:“濰坊這邊我還有個老朋友要見,你叫他送我去火車站就行了。”
……
六點半,青州火車站。
送人也得分送誰。
像豐自橫這種人物,肯定不能放下就走,我去給他買了票,然後一看時間還很寬裕,就又去買了四個肉火燒。
“豐爺,您吃點不?”回到車邊,我將火燒遞給他。
他也不客氣,接過去蹲到一旁,直接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看不出來,老頭飯量相當大。
我感覺我最多兩個火燒也就飽了,結果他一口氣,把四個全吃了,完後還咕咚咕咚喝了半瓶礦泉水!
“嗯,舒坦……”
“豐爺,您抽煙。”
我抽出一支大雞遞給他,幫他點燃,待他吸了一口後,我便問:“豐爺,您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豐自橫吐了口煙圈道:“嗬!你小子,夠沉得住氣的啊?我差點還以為你沒醒腔呢!”
我撓撓頭道:“路上的時候,看您一直閉目養神,就沒好意思問。”
笑話,我隻是心情不好,又不是傻了,怎麼可能想不到?
“嗯……”豐自橫點點頭道:“聽說姓馮的要收你做徒弟?”
我一愣,不明白他為啥問這個。
“豐爺,您說。”
他彈了彈煙灰道:“聽好了,不許答應!”
這下我更不懂了。
雖然我還沒想好要不要拜馮爺為師,但這跟他有什麼關係?於是我便問他為啥。
豐自橫冷哼一聲,彈飛煙頭道:“盜墓行裡,馮抄手不過一小賊,不配做你師父!”
“……”
“豐爺,馮爺雖然沒碼頭,但也是前輩,關鍵我不也是個小……”
豐自橫直接抬手打斷我的話,一字一頓道:
“因為!你是拿我豐自橫牌子的人!”
半小時後。
我將豐自橫送進了火車站,然後便掏出一塊牌子仔細看了起來。
款式一樣的葛字牌,但卻是銀質的。
豐自橫告訴我,之前我持牌上門,幫了他大忙,這是個大人情,所以他要送我這塊牌子,而我有了這塊牌子,要拜師也得拜摘星手、透地眼或者姚師爺那樣的人物才行。
看著牌子,我逐漸皺起了眉頭。
透地眼和姚師爺我知道,不過摘星手是誰?竟然足以和這兩人齊名?那周伶為啥沒跟我說過?
正琢磨著,忽然電話響了。
我掏出來一看,瞬間瞳孔放大——郝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