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新邊說邊遞上來一個蛇皮袋子,完後便再度鑽進水裡。
東西不多,隻裝了不到四分之一。
不過卻非常重,我單手幾乎提不動。
隨後我將蛇皮袋拎上斜坡墓道,打開一看。
唰!
一抹黃澄澄的光芒映入眼簾。
金錠!
全是金錠,粗看大概十六七枚,個頭很大,應該是五十兩的,顆顆錠型飽滿,金色溫潤。
這在明墓中非常少見,因為即便是萬曆皇帝棺槨中的金錠,最大的也才十兩重。
我頓時興奮起來,立刻跑到火堆旁,將燒紙全部放了上去!
棺槨搞了足有一小時。
沒辦法,這位新娘太豪氣了!
她棺材裡的陪葬品,將近九成都是金子,除了金錠,還有各種金質器皿和首飾,關鍵還都特彆厚重,一個袋子稍微裝多一點,就會提不動。
最後經過清點,金錠共有四十六枚,其他各類大小金器共八十七件。
這怎麼說呢?
少數民族,主打的就是一個實在!
唯一可惜的是,四十六枚金錠,沒有一枚是帶字的。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周伶聽了我的夢境後,故意嚇唬我,還是事實確實如此,她說棺槨裡的東西明顯不是漢族風格,很可能,真就是這女人的陪嫁……
回到地麵後,周伶和馮抄手又談了一會。
具體說的啥沒叫我們聽,但天亮後,耿紅星和光頭哥就離開了。
我猜這應該和鬆貂阿火救小平頭有關。
大概中午左右,物資送到了山穀。
除了防水的手台、手電、背包、專業的探洞設備之外,還有大量氣瓶和五套全新的潛水服。
周伶告訴我,這五套潛水服是氯丁橡膠材質的進口貨,具有極好的防寒性和抗壓性,是她拜托南派同行從沿海幫借來的,僅一套就要3000刀樂!
品牌名記具體咋寫的記不太清了,反正是S開頭的,好像叫什麼“四個八婆”還是什麼來著。
完後我才知道,難怪周伶下水時,鬆貂阿火會那麼說,因為鐵棺床下邊的墓道,並非我想象中直來直去的斜坡式或橫豎井式,而是斜井加橫井再加斜井的情況。
如果從側麵看,會是個廣口梯形。
正常來說,甭管哪朝哪代,墓道都沒有這種修法,不過這座墓畢竟是建立在溶洞的基礎上,那麼出現這種特殊結構,也就不稀奇了。
最關鍵的地方在於,即便不算兩側墓室的水深,這段梯形墓道的深度,也已經超過了四十米。
如果周伶沒有專門練過,就算她當時能借助水流的輔助,也扛不住那麼強大的水壓。
再有就是密閉空間和低溫冷水的雙重加持下,兩段斜井中浮力極強,純靠人力根本就潛不下去。
《神雕俠侶》看過吧?
十六年後在絕情穀,楊過功夫那麼高,都得抱塊石頭才能見到姑姑。
我們純靠人力,怎麼可能進得去第三層古墓?
說到這裡,我突然發現金老先生寫這段的時候邏輯不太嚴謹,就是楊過背那把大寶劍,那不比石頭重多了麼……
因此我們這次下第三層,也是先從水庫的洞道進入,然後等鬆貂將繩索送過來,我們將繩索固定到第三層,才能借助繩索牽引,走梯形墓道回來。
晚飯後,周伶將我叫到了小樹林。
微風輕拂,樹影婆娑。
陰翳的草叢中,時不時傳來幾聲夜蟲的鳴叫。
不知怎麼回事,周伶把我帶進樹林後,卻不說話,就一口接一口的在那冒煙。
直到我實在有些耐不住了,打算主動問她時,她卻忽然長舒口氣,淡淡的說了句:“平川,這次的貨,就算不下第三層,保守估計也過兩千了……”
“這兩千,你覺得應該分你們多少?”
我一愣,不知道她啥意思。
但分成規矩我當時已經懂了,便老老實實答道:“兩千要給馮抄手六百,還剩一千四,按規矩你是支鍋,要拿四成,還剩八百四,這八百四裡你買米拿一成,負責後勤再拿一成,這就還剩六百七,不過下墓的過程中你也出力乾活了,也該分一份,所以我要是沒算錯,該分我們五百三十多,對不?”
周伶不置可否,又續了顆煙,並遞給我一顆。
點著後,她問:“五百三,你覺得少不?”
“不少啊?”
我沒考慮就道:“原本黃波要是在的話,我們還分不到這麼多呢?”
“嗬嗬…”周伶一笑,摸了摸我的頭:“你倒是知足……”
這給我搞蒙了。
著實不太理解她為啥突然聊這個。
不過緊接著,某個想法便從我腦子裡蹦了出來。
我立刻認真的問:“伶姐,你是不是怕長海叔他們嫌少,再、再……”
周伶嘬了口煙,眯著眼朝我望來:“沒有啊,你不是都跟他說好了嗎?”
“對啊!說好了,長海叔也跟我保證了,會踏踏實實乾活,還說乾完我們就回家呢!”
“那我怕什麼……”
我皺了皺眉,一時不知道該說啥,卻聽周伶又問:“按理說,這次王長海應該會分給你一百多,平川,你有了這麼多錢後,想乾些什麼?或者說有什麼打算?”
“打算?”
我撓了撓頭,這個問題我其實還沒仔細考慮過,於是我就說,打算先帶奶奶去京城的大醫院,做個全麵的身體檢查,然後再帶她旅旅遊、享受享受生活之類的。
這是我的心裡話,但不全是。
因為在回家之前,我必須要先去確認郝建民夫婦的事兒,將郝潤安置妥善。
儘管我跟郝潤母親隻有一麵之緣,但人要言而有信,我既然答應了她,就不能辜負了她的信任。
況且郝潤還是我的朋友,我更不可能不管她。
不料我雖然沒說,周伶卻開口問我了。
她笑吟吟打趣道:“你那個小女朋友呢?不把她拐回東北麼?雖說我沒見過她,但聽她說話就知道,長得絕對不賴!”
“……”
這把我說的一陣臉紅,連忙擺手說我倆就是普通朋友,還說她在上學,怎麼可能把她拐跑。
並非是我不信任周伶。
而是我清楚,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一點無論郝潤母親還是豐自橫,都曾經叮囑過我。
不過她一聊這個,分成話題帶來的壓抑感就逐漸消失了,我心說她大概就是吃飽了沒事兒乾,想找人扯會淡。
我怕說漏嘴,不想再聊郝潤,便轉移轉移話題問:“伶姐,那你有了這麼多錢想乾啥?”
“我麼?”
周伶想了想,自顧自的說:“我小時候一直有個夢想,是做演員……”
“演員?”
“演電影電視那種?”其實我當時很想跟她開玩笑,問是不是xx演員,但沒敢。
不料周伶卻搖著頭,淡淡的說了句:“電影裡演的都太假……”
……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六點,大家吃飽睡足,便帶齊裝備偷偷鑽進了水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