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覺悟(1 / 1)

倒鬥 平川 1134 字 4天前

郝潤講的,是衡王儀賓的故事。

說明朝第五代衡王有三個女兒,前兩個女兒出嫁後沒兩年,女婿就都病死,年紀輕輕成了寡婦,於是到了第三個女兒,衡王就想著,一定給找個體格健壯活的長的。

可那些門當戶對的世家子弟,要麼縱情聲色,早早掏空了身體,要麼子曰詩雲,手無縛雞之力。

衡王爺看了一圈。

他娘的,啥也不是!

可不料這麼一拖,硬是把閨女拖成了二十幾歲的老姑娘。

衡王急了,乾脆不看出身,隻看體格,並在王府擺下流水席,規定青州年輕健壯的未婚男子都來吃席,他閨女看上哪個就選哪個。

為什麼要吃席?

看飯量。

古人健康意識樸素,就感覺身體好的人,飯量必然會比較大。

可沒想到,大家都知道這是王爺選婿,任誰進去也不可能胡吃海塞,都摟著,以至於宴席擺了幾天,王爺一個都沒看上。

這麼一搞,老百姓就有話兒了。

你衡王爺的閨女也就是個郡主,又特麼不是公主,都二十好幾了,要啥自行車?差不多得了唄!

恰巧這天,景塘村有個叫吳儀賓的小夥子進城賣柴,經過王府時,一群落選的人想惡心一下衡王,就說王爺發善心,慫恿小夥子進去混飯吃(這裡老奶奶說錯,儀賓不可能是小夥子的本名,而是明代親王、郡王女婿的統稱,到了清朝,就改成了額駙)。

小夥子憨厚老實,不疑有他,直接進了王府。

可沒成想進去一看,哪哪都座滿了人,隻有主位那張虎皮座上空著,他也沒多想,所幸就坐到上邊,完後甩開腮幫子一通猛炫。

郡主從小知書達理,哪見過這個,當場就看呆了,完後王妃一問,郡主臉一紅,立即跑開了。

王爺當場拍板,就他了!

而當通知小夥子他被郡主看上了,要進王府當女婿時,小夥子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說他家裡還有老娘需要照顧,不能撇下老娘一個人在家。

王爺一看,還是根孝順鳥,更滿意了。

因此他便順了小夥子的意,讓女兒嫁到他家,並派人修青石官道,方便女兒回娘家省親。

而那條青石路,則一直保留到了今天。

實際上,這故事郝潤不講我也知道,之前泡圖書的時候,我在《張氏家乘》、《衡王府史話》等古書中都見過類似記載。

版本很多。

什麼拋繡球、天花免疫之類的,內容大差不差。

不過話說回來,聽郝潤講完後,我倒還真有了點想法。

因為之前看書,都是直接提到景塘村,卻並沒說什麼什麼鎮,既然老奶奶講的這麼仔細,那這個景塘村,有沒有可能就在五裡鎮呢?

如果在,我覺得儀賓和郡主的合葬墓,或許夠得上把頭所說的“能乾的點子”。

於是我連忙下地蹬上鞋問:“郝潤,你說的這個老奶奶,還在不在外頭?”

郝潤朝窗外一瞅:“在呢,就那個。”

我立即往出跑,但剛一撩開門簾,我又停住了,我轉了轉眼珠,便扭頭望向了郝潤。

……

老奶奶溜孫子,我溜郝潤,直接讓她去打聽。

一方麵她是女孩子,又是本地人,講山東話不容易引起注意,另一方麵,我尋思著,也得給她找點事而乾。

彆看郝潤當時已經掏了糞坑,過了考驗,但我知道,對於她爸媽的事,她還根本沒有走出來。

以至於那段時間裡,郝潤就跟個小老太婆似的,沒事兒就坐門口曬太陽。

曬著曬著,就會開始抹眼淚。

開始我還安慰來著。

結果無次一例外,我一安慰她就爆發了,就從掉眼淚變成了嚎啕大哭,而且哭著哭著,就會撲到我懷裡。

一來二去,搞得我都做夢了。

我夢到了建新,他跟我說,現在就是我出擊的好時候,用不了三天就能拿下,就能上炕!

開玩笑,我又不是他。

要那樣乾,我豈不是禽獸不如了麼?

所以我堅決不能乾。

要乾,也得等郝潤徹底走出來,然後依靠我的人格魅力,光明正大帶她上炕!

現在想想,真是特麼的不開竅……

一番囑咐過後,郝潤記下我說的要點,便醞釀一番出了門。

打聽消息並非是隻打聽個位置。

否則也用不著郝潤,我出去隨便找個人問路就行了。

盜墓行裡,素來講究望聞問切。

望就是觀察,高手看星象地勢、雲霧脈氣,水平一般的就看看地麵標誌、植被情況之類的。

聞就是聽,也就是馮抄手那門功夫。

問就是我要郝潤去做的事,需要具體情況具體對待。

以眼前這個為例。

如果景塘村真在附近,那除了位置還要問問,這位吳姓儀賓,目前有沒有後人。

因為吳姓是青州大姓,周圍好多姓吳的,而五代衡王時期,距離現在也就是三百多年,要是直係後代尚在,那就甭琢磨了,風險太高。

如果景塘村不在五裡鎮,那麼觸類旁通,就要問問這附近,過去出沒出過什麼達官貴人之類的。

其間話頭怎麼提起,對方會怎麼質疑,要怎麼給他堵回去,不讓他多想的同時,還得把事兒給問出來……這裡麵都是有門道的。

郝潤以後是我們的夥伴,這些東西,能儘早掌握就得儘早掌握。

至於切,所指的就是實操,我們之前的探針定位,就屬於是在切墓。

而叮囑郝潤的過程中,我逐漸意識到,特奶奶的,這一星期,我鑽死胡同裡頭了!

我總覺得把頭說這個“能搞的點子”,絕對得是個大坑,風水不過關,我找起來肯定沒那麼容易。

現在我想明白了。

高手玩那套我是玩不轉,但作為一個野路子,淺顯的東西我還是懂的,管他大坑小坑,我先找,找到後乾了再說!

哪怕最後沒找著把頭說的點,我撿雞毛湊撣子,也能賺點小錢花花,不然就這麼窩在炕上,怕是看到過年都白扯……

等了十分鐘,郝潤回來了。

不賴,景塘村,還真就在五裡鎮,大概十來公裡的路程。

至於後代情況,老奶奶很肯定的說沒有了,因為她家有親戚就是景塘村的,說當年清軍入關之後,吳姓儀賓的後代因為和明朝宗室有關係,就統統跑路了,至今流傳在哪並不清楚。

鑒於郝潤還沒好利索,我就叫她留下看家,然後獨自背上鏟子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