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也要講究邏輯推理,講究科學論證,有時候就像福爾摩斯破案一樣,看似毫無關係的兩個元素,實際上卻暗含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這方麵我更佩服周伶,她對於各類蛛絲馬跡的分析,才是真的變態。
此前聖山已經確定,唯一差的,是龍水在哪。
在翻閱大量史料過後,我終於得出一個結論:所謂龍水,就特麼是現如今的克魯倫河。
這當真是廢了我好一番功夫。
給你們說說我是怎麼找的。
我估計聽我說完這個,一些蠢蠢欲動的小夥伴們,就會被直接勸退。
關於克魯倫河,最早的記載出現在漢代,《史記?匈奴列傳》中稱之為“弓閭”,具體為啥叫這名字不知道,司馬遷沒寫。
後來班固在《漢書》中,又將“弓閭”引申為“臚朐”。
到了隋唐時期,《隋書》中稱其為“仙娥河”,《唐會要》中稱其為“俱倫水”。
隻這四個名詞,就耗費了我將近三天的時間,看過的書摞起來將近一米高。
如果大家想體會,都不用看我這麼多,隻把《匈奴列傳》這一篇文章看一遍就懂了。
關鍵看了這麼多書,我愣是沒見著半點線索!
這給我搞的差點崩潰。
直到郝潤的一句話提醒了我。
她說既然唐朝以前的史料沒有,那有沒有可能,在唐代以後的史料中出現呢?
我一琢磨,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算最後找不到,這些史書指定也都是不白看的。
畢竟我得向把頭看起,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
終於,看到《契丹國誌》時,我發現了這條河的新稱呼——龍駒河!
是由於盛產良馬而得此名稱。
龍水,龍駒河,這相似度不就有了麼?
於是我就將這些名詞都寫在小本本上,發現除卻隋朝搞了個另類的仙娥河之外,“弓閭”、“臚朐”、“俱倫”、“龍駒”以及“克魯倫”之間的讀音都很相似。
完後我開始研究突厥語的發音。
我這才知道,突厥語係中,就特麼沒有“龍”這玩意!
對應“弓”、“臚”、“俱”相近的發音意思是“精神”、“威嚴”、“力量”,而“閭”、“朐”、“倫”這些更近似突厥語中“河”的發音。
說白了,這條河的名稱翻譯成漢語,就是“威嚴之河”或“權力之河”的意思。
可既然李釋緣的母語,裡都沒有“龍”這東西,那他是哪來的龍河這個詞彙呢?
答案很簡單,即精神領會。
這個詞有點抽象,直白的說,就是翻譯。
他是受過漢語教育的。
在他那個時代裡,他的精神世界中,最能代表“威嚴”、“權力”這些詞彙的漢字,就是“龍”這個字!
龍象征皇帝。
封建社會裡,沒有什麼是比皇帝更威嚴,更有權力的事物了。
怎麼樣,繁瑣不?
但各位彆忘了,我這還是定向查找。
畢竟肯特山以南的河流不多,我是默認龍水就是克魯倫和前提下,才能這麼快得出答案,要是在寬泛點,短則個把月,長則小半年也未必能出結果。
所以要沒這份毅力,就乾脆甭想。
要真有這份毅力,那不如用到學習和工作上,甭管乾啥,指定都能成行業精英。
唉!說多了都是淚。
我要是當初沒走岔路,我感覺我絕對是能考上大學的,嗯,估計考研我也能過……
總之還是那句話,好好學習,遵紀守法,千萬不能走到犯罪的都路上。
大範圍一旦確定,找起來也就有譜了。
雖然肯特山以南、克魯倫河以北的區域,足有數百平方公裡,但彆忘了,李釋緣這貨是懂風水的,他找地方建寺廟,不可能不參照漢族風水,隨隨便便找個地方就開乾。
另外寺廟需要信眾,不會建在荒無人煙的地方,否則信徒過來朝拜也不方便。
所以隻要先觀察肯特山的龍脈,挑風水好的區域,再查詢對應時期,人類活動頻繁的地方,兩相對比,直接就能鎖定大概方位。
完後我拿著探針,過去那麼一紮,紮到之後,我再那麼一挖,這佛寶不就到手了麼?
嘿嘿,我飄了。
但我當時確實就是這麼想的,我甚至感覺,自己似乎已經找到佛寶了一樣。
按捺住飄飄然的心情,我立即去找把頭,我要把自己的研究成果告訴他,完後等他誇獎我。
然而那話怎麼說來著?
樂極生悲。
不出意外的話,馬上就要出意外了……
我滿懷激動的跟把頭彙報完畢後,他卻問我:“平川,你就不慮考慮,老孔為什麼沒打聽到,當年在石函中,有沒有發現舍利子這個問題麼?”
此話一出,真如一盆冷水,直接把我澆了個偷心涼。
我的確沒考慮這個問題。
但那時候,我已經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所以把頭一提醒,我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什麼意思?
很簡單。
如果沒有,是一定會有明確記載的,同類事件不在少數,但再多的,這裡就不方便說了。
不是我賣關子,是說了,大家容易見不到我。
但這並不意味著,我的努力就白費了。
因為關於李釋緣手劄中佛寶的去向,把頭是認同我的觀點的,也就是封在了佛塔地宮中。
所以,佛寶是什麼,根本不重要。
因為僅僅是裝佛寶那個東西,也值得我們再去乾一票!哪怕它裡頭裝的就是個羊糞蛋,但依然是實打實的無價之寶!
而具備資格承裝佛寶的東西,這世上隻有兩種。
一、舍利棺。
二、阿育王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