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薑還是老的辣(1 / 1)

倒鬥 平川 1270 字 4天前

看錢卓這架勢,明顯是發現了什麼。

關鍵他不再質疑,那就說明,把頭這個報價是合理的。

想到這點,我心裡頓時一驚!

打眼了……

儘管還不知道究竟差在哪,但我明白,自己肯定有沒注意到的地方。

我能想到,其他人自然也不例外,另外兩名香港掮客以及瘦頭陀立即圍了上來。

“嗯?”

姓林的居然沒動彈?

就見他站在原地,直勾勾朝把頭望來,看了大概幾秒鐘,他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完後便收回了目光。

雖然全程沒說話,但他的眼神我看懂了。

他的意思是:老東西,算你狠!

臥槽?

我瞬間明白過來,姓林的也發現了,但他卻啥都沒說,他想撿漏來著!

我立即在心裡把他全家都問候了一遍。

這孫子,裝的是真像,居然一丁點兒破綻都沒露!

大概十幾分鐘後,幾人啥也沒看出來,瘦頭陀便一臉疑惑的問:“陳師傅,能不能勞駕您給我們長長行市?”

“不能…”

把頭緩緩搖頭,完後說:“另外,這件東西,我要關燈。”

“關燈?”

眾人麵麵相覷,都有些驚訝。

所謂“關燈”並不是真的把燈關上,而是不明著出價的意思,有的地方又叫“摸黑”、“關門”或者“悶出”。

這種出貨方式,最開始都是同行串貨的時候用。

比方說我有件貨要串出去,但我不要錢,要同行拿東西來換,有意向的同行會拿著價值對等的物件偷偷上門,交易完成後,大家隻知道我貨給了誰,但不知道對方具體是用什麼東西換的。

更有甚者,連東西串給誰都不會透露,全程下來,就向關了燈一樣,唯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雖然搞不懂,但把頭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姓林的站起身問:“幾輪?”

“就一輪,你們寫紙上交給我。”

把頭說完給我使了個眼色,我四下一看,趕忙走到床頭,從賓客意見簿上撕下五張紙發給幾人。

接著把頭又說:“五分鐘時間考慮,大家寫完價把電話也寫上,然後就請回吧。”

很快,五張對折的紙片交到我手裡。

待眾人退出房間,我剛想看,卻隻覺得眼前一花,把頭居然將五張紙拿走了。

我疑惑的問:“把頭,為啥要關燈啊?”

把頭麵色淡然,緩緩說了句:“為了把姓林的踢出去……”

隨後在我的追問下,我才知道了這人的底細。

原來,把頭是不希望這東西落到小鬼子手裡,所以就采用了這麼一個辦法。

“把頭,那……那我到底是啥地方打眼了?”

嗡——

把頭抽刀出鞘,將那一排刻文展示到我麵前。

總共就六個字,我瞪著眼睛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更懵逼了。

我明白問題就出在這刻文上,但具體怎麼回事我卻完全不知道,這涉及到我的知識盲區了。

不過這次沒等我問,把頭便道:“唐代器物中的刻文紀年比較特殊,尤其是天寶三年到乾元元年這十四年裡,用的並不是年,而是載,明白了麼?”

我愣了愣,瞬間納過悶來。

懂了!

難怪把頭將價格叫的這麼高,因為這就相當於錢幣錯版一樣!

但錯版兵器可比錯版錢幣少太多了,而且還是所有古兵器中最少見的唐刀,簡單說,就是除非再有一把刻文出錯的唐刀出現,否則它就是絕對意義上的孤品!

我不自覺咽了口唾沫。

心說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這麼細微的地方居然都被把頭注意到了。

這個東西我說出來,大家肯定覺得很簡單,但實際上,卻極其考驗史學功底。

因為我們都不是專門研究唐史的人,和玄武門事變、武則天稱帝、安史之亂這一類重大的事件或變革相比,改年為載就是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很容易就會被人忽略。

那麼,東西到底賣給了誰,又賣了多少錢呢?

半小時後,瘦頭陀房間。

把頭隻帶了我過去,沒讓郝潤、南瓜以及馬純良跟著。

沒錯,出給他了。

畢竟我們這趟活還有個主要目的,就是幫他衝業績。

至於價格,姓林的給的最高,三開頭,所以瘦頭陀的意思是,就按這個價格來。

不過把頭拒絕了。

把頭讓我算了一下其餘所有貨買了多少錢,完後讓瘦頭陀補到這個數字,雖然也不便宜,但卻足足省了一半還多。

價格商定,瘦頭陀鄭重拱手道:“陳師傅,大恩不言謝,日後但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千萬不要客氣,錢我會分批轉過來,最遲明早之前,一定完事兒。”

把頭點點頭問:“那件事兒怎麼樣了?”

“還沒給回複,但根據我們的消息,姓蔣的在西歐那頭吃了癟,我估計快有動靜了,陳師傅,我的意見還是你們就安心住下,二連這會涼快,風景也不錯,咱等等看吧……”

把頭想了想,再度點頭:“那就不客氣了。”

“嗬嗬,您這話才是客氣……”

……

瘦頭陀的動作很快,沒等傍晚,錢就陸陸續續到賬了。

馬純良跟孟和的不用管,反正到我們手裡是五成。

而且瘦頭陀也沒再讓把頭再費事,問清分配政策後,直接把對應的金額打到每個人卡裡。

除了把頭之外,我肯定是最多的。

南瓜雖然是新人,但這次著實沒少乾活,所以就沒按照新人入行的規矩來,他跟郝潤分錢的是一樣多的。

看著卡裡一下子多出這麼一大串數字,南瓜直接懵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完後他也不顧街上人來人往,拽住我結結巴巴的說:“川哥川哥!你、你……你掐我!掐我一下……”

我也不客氣,揪住他的後腰就是一擰,把他疼得一蹦老高。

完後我老神在在的問:“咋樣?沒騙你吧?不比你們榮門溜門撬鎖差吧?”

不料南瓜卻搖了搖頭說:“川哥,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要論搞錢,咱這行可比不上砸窯。”

“……”

我頓時語塞,因為南瓜說的是事實。

所謂砸窯,專指李鳳來這種入室盜竊的飛賊,去有錢人家“卸貨”,儘管有錢人家不多,但那也比古墓好找多了……

不過話分怎麼說。

砸窯雖然更快,但除非你能直接搞到大批現金,不然出貨分成很低。

譬如高檔煙酒、首飾一類的,如果是穩定的銷贓渠道,人家基本隻給兩成。

這麼一來,想發財就得拚數量。

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乾的多了,被抓的自然也快。

分了錢,一時間也沒事兒乾,我們在二連附近浪了幾天。

八月份是這邊最舒服的季節。

風小,草綠,天藍。

我們去了鹽湖、化石展覽、驛站遺址,還去了查乾敖包喇嘛廟,不過蒙古風情沒有體驗,因為我們早已經見識過更地道、原始的了蒙古人家了,嗯,還有奔放熱情的草原姑娘……

不過那時沒有現在這麼多的娛樂項目,玩了幾天,也就沒啥可轉悠的了,於是我便沉下心,繼續研究佛寶線索。

功夫不負有心人。

這天晚上,終於有了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