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一秒不到,又是兩聲槍響,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趕忙問:“疤叔,這槍聲……”
刀疤眯了眯眼道:“是大口徑步槍!”
噠噠噠!噠噠噠!
話剛說完,山裡頭又傳來密集的槍響,這次我能聽出來,是A某K的聲音,也就是那幾個保鏢們帶的槍!
緊接著,林文俊屁兜處的手台紅燈一亮,裡頭嘰裡呱啦的說著什麼。
雖然聽不懂,但他和他兩個保鏢明顯緊張起來。
其中一名保鏢掏出手台回應,雙方一問一答,講了足有半分多鐘,而後他放下手台思考幾秒,朝北側山坡上的人打了個手勢,後者當即轉身朝山裡跑去,估計是想要包抄。
這時眾人逐漸聚攏過來。
黑水仙走到林文俊身邊問:“阿俊,是不是多派幾個人支援?”
林文俊搖頭道:“不用,哈桑既然隻叫一個人進去,就說明他有把握。”
我這才知道剛剛那人名叫哈桑,後來我查了一下,馬來族受伊斯蘭文化影響,有很多阿拉伯詞源的名字,哈桑的意思是“優美的、善良的”,不過很明顯,這人一點都不善良。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叫哈桑的,大概率就是這八個保鏢的頭頭。
隨後在哈桑的指揮下,我們全部下到他們刨出來的大坑裡,以防出現什麼突發情況。
還彆說,非常管用。
由於時不時總有槍響,哪怕離得遠,但也難免提心吊膽。
但當我往坑裡那麼一縮,瞬間就覺得安全感滿滿,就好像天塌下來也砸不到一樣。
林文俊和哈桑交流了片刻,望向我說:“哎,我記得剛剛你提到什麼獵鷹,怎麼回事?繼續講。”
不得不說,這個突發情況來的非常及時,給了我充足的時間考慮。
於是我蹲著身子鼓擁過去,開始解釋獵鷹的事兒,並將黃鷂子的來曆講了出來。
而後通過詢問,我才知道剛剛那四個保鏢進山不久就遭遇了伏擊,一個人死了,還有一個掛了彩,好在對麵人不多,隻有兩個,而且有其中一個應該也中槍了。
說明情況後,林文俊又問:“對了,你講的這個黃鷂子,具體什麼實力?”
老實說,這方麵的情況我並不清楚。
但我覺得既然黃鷂子是三代傳承,而且還能被蔣明遠看上,那實力應該不會太差,於是我就說挺厲害的。
林文俊皺眉嘀咕:“怎麼又是盜墓賊?”
說著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吐槽道:“你們東北盜墓賊這麼多麼?”
“咳……話不能這麼說呀,我們東北地大物博,其他人才也是不少的,再說黃鷂子是盜墓的不假,但他還會尋金啊,如果對方真是黃鷂子,那搞不好他們是來找金礦的,還有、還有就是……”
“就是什麼?”
我舔了舔嘴唇,神神叨叨的說:“這個吧……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我們這行有個說法,就是但凡碰見大貨,一般都得出點事兒,不會特彆順利……”
我這並不是騙他,因為倒鬥行裡的確有這麼一說。
把頭曾跟我說過,1963年初,保定有個姓趙的把頭打起了秦陵的注意,這人是正統北派,自然不打無把握之仗,所以他另外糾集了三波人馬,每一波都是行業大手。
這群人一開春就趕到了臨潼,隨後踩點、做窩、打圍……籌劃準備了整整三個多月,終於在六月中旬開始動工,具體究竟怎麼乾的不清楚,但據說他們真進去了。
隻不過打了六條盜洞,卻無一例外都挖偏了,沒有找到主墓室。
而後他們被臨潼本地的同行主意到,安全起見隻好撤退。
但趙把頭不甘心。
前前後後搞了小半年,毛都沒撈著一根,這傳出去他還怎麼混?於是他就在臨潼附近尋摸,想著找個肥坑乾一票再走。
幾天後,他帶著團隊流竄到寶雞,在一個叫賈村塬的地方,發現一戶陳姓人家的房後有處西周坑。
原本一切都很順利,但就在準備下坑的前一天,所有人都開始拉痢疾,折騰了一宿後彆說打洞下坑,鏟子都拿不起來了。
這一耽誤就是一個多星期,再想乾時,天上又下起了大雨。
這次趙把頭終於感覺到不對勁,太背了,他擔心再這麼乾下去怕是要出事兒,果斷就撤走了。
但萬萬沒想到。
就在他撤走的兩天後,姓陳的那戶人家居然在房後坍塌的土崖上發現了一隻青銅器!
而這隻青銅器,就是後來震驚世界的何尊。
不了解古董的人不知道這東西有多牛逼,這麼說吧,目前已知的所有文物,凡帶有“中國”二字的,何尊是斷代最早的。
林文俊目光如炬,直勾勾看了我幾秒,而後便自顧自琢磨起來。
大概過了十幾秒,他緩聲問:“德不配位,必有災殃,是不是這個道理?”
“嗯,對對,差不多。”我猛點頭。
“那你的意思是這山裡可能有大貨?”
“不,我的意思是我們可能有災殃……可以考慮先撤!”
林文俊當場一愣,就仿佛被什麼東西噎到了一樣。
恰巧就這時,手台再次響起,林文俊聽完嗬嗬一笑,拍著我的肩膀就說:“不用考慮了,問題已經……”
“快看!!”
忽然,刀疤伸手指向天空:“獵鷹飛走了!”
所有人同時抬頭,就見那那隻獵鷹不再盤旋,而是直直朝東方飛去。
沒等大家收回目光,刀疤又道:“趕緊,想辦法打下來,千萬彆讓它飛走!”
林文俊即跟哈桑說了句馬來語,並叫那日蘇去開車。
但獵鷹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那日蘇剛爬上土坑跑到車邊,視線中就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不過即便如此,二人還是開車追了出去。
我舉起望遠鏡看了看,結果沒看到,便問:“疤叔,能追的上不?”
“難……”
刀疤搖頭,完後他解釋說,就算是普通獵鷹,一個小時也能飛將近一百公裡,這種速度越野車在草原上根本跑不出來,而且獵鷹逃跑的時候會儘量往高飛,所以就算能追上,基本也很難打的到。
嘿嘿,打不到就好。
我趕忙轉身對林文俊說:“怎麼辦?要不還是考慮撤吧!”
“開什麼玩笑?”
他想也沒想就道:“你都說這地方可能有大貨了,怎麼能隨隨便便就撤?”
“可、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
他揮手打斷我的話:“現在情況還不確定,沒必要自己嚇唬自己,山裡還有個活口,進去看看再說!”
“活口?”
“對,抓緊點,不然一會死了!”
十分鐘後,我們開車來到穀地中部,就見北側出現了一個山溝,剛剛那四名保鏢的車子就停在溝口處。
沿著山溝蜿蜒行進了五六百米,眼前豁然開朗。
視線開闊的刹那,我心中猛然就是一顫。
找到了!
居然真的給我找到了!
一千三百年前,李釋緣建造寺廟的位置,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