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蕭遲吃醋不悅,薑心棠質問(1 / 1)

春色滿棠 糯米紫 1702 字 4天前

新帝還說了許多。

大致意思就是蕭遲那夜特地把薑心棠放在羨王府,是給他機會,也是試探。

若他不動小心思,兌現當初的約定,把薑心棠還給蕭遲,便是過了蕭遲的第一關試探。

蕭遲會真心扶他上帝位。

還會慢慢輔佐他坐穩皇位,觀察他是否是個顧念舊情的仁君,是否會如太上皇對待方家那般,對待蕭家。

說白了,他怕蕭家成為第二個方家,權勢越來越大之後,淩駕皇權之上,無惡不作。

蕭遲也怕他成為第二個太上皇,做穩皇位後,就想打壓蕭家,滅蕭家滿門。

所以蕭遲要試探他。

若他是個顧念舊情的仁君,不會清算蕭家,蕭遲才會放權給他。

但他連蕭遲第一關考驗都沒過!

“他那麼算無遺策的人,怎麼會在那麼緊要的關頭將你留在羨王府,他底下人手眾多,隨便派幾個人就能把你連夜接回北定王府。”他說了與沈東淩差不多的話。

並自嘲地笑,“我竟事後想了數天,才想明白過來,他是特地將你留在羨王府考驗我的。而我,自以為很聰明,能抓住這個機會算計他,逼他遠走北疆。”

母妃被害死,父皇厭棄他,才四歲的他能在吃人的宮裡活到成年出宮建府,是有頭腦會謀算的。

奈何他從小被排除在權力中心外,沒有被當成皇室繼承人培養,格局手段到底差了些。

玩心眼玩權術,跟蕭遲相比,還是嫩了點。

蕭遲隻需稍稍拋出點誘餌,他就中招上鉤了。

新帝還在繼續說著。

但薑心棠已經完全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了。

沈東淩早晨說的話,本就攪擾得她睡不著,她在逃避,不願意去相信蕭遲是真的故意把她放在羨王府。

但新帝這番話,讓她再次不得不去麵對事實就是如此——

事實就是蕭遲故意把她放在羨王府,拿她去試探新帝!

新帝兌現約定,她就能回到蕭遲身邊。

新帝不兌現約定,蕭遲就順勢把她留在宮裡。

無論哪一條路,都是蕭遲安排好的,她對蕭遲而言,放在哪裡都可以!

權勢和她,蕭遲永遠選擇的都是權勢!

新帝說了許多,與她解釋了許多。

他是真的來找薑心棠解釋的,而不是跟沈東淩一樣,來挑撥離間。

說到最後,他驚覺自己在薑心棠宮裡待太久了。

如今是半夜,薑心棠隻是他名義上的皇後,他半夜來找她,本就不妥。

待太久,可能會讓蕭遲對他或對薑心棠不滿。

他忙起身告辭。

薑心棠心裡雖酸澀難過,見新帝要走,卻說:“蕭遲不是方太後,蕭家也不是方家。”

她在維護蕭遲。

蕭遲攬權沒錯,但他不壞,他會為天下蒼生著想,不會像方家一樣仗勢欺人、收刮民脂民膏禍害百姓。

新帝汗顏,“是,是我狹隘了。”

才會有這個後果。

他其實有些沒有顏麵見薑心棠,才會在她入宮這麼久,都沒有來找她。

今夜是因她彈琴,被她琴聲吸引,一時心思潮湧,才控製不住往她這邊來。

新帝走後,薑心棠呆呆地在寢殿外坐了好一會。

守夜的宮奴怕她著涼,勸她入殿內安歇,她似沒聽到。

後來是孩子起夜喝奶,小公主是個急性子,餓了就哭,哭聲嘹亮。

薑心棠才回了神,急急入寢殿去。

乳娘已經抱著小公主在喂奶。

小太子被姐姐吵醒,也在床上拱著要喝奶。

薑心棠胸飽滿,但一直沒多少奶水。

孩子喝她的奶少,她現在基本都沒奶水了,另一名乳娘抱著小太子去喂奶。

歇在寢殿內的杜嬤嬤和宮婢也起來服侍。

喂完奶,兩個孩子睡下,乳娘和嬤嬤見她臉色不大好,勸她,“娘娘趕緊安歇,再不安歇,天就要亮了。”

“你們喂養和照顧小殿下小公主辛苦了,都先安歇吧,不必管我。”薑心棠這樣說,但上了床。

乳娘嬤嬤見她睡下,才敢安心在腳踏旁和旁邊榻上睡下。

薑心棠輾轉到天亮都沒睡。

孩子天一亮就起來鬨騰,她也跟著起身了。

雖年輕,但一夜沒睡,臉色還是肉眼可見的蒼白,下眼瞼有淡淡的青色,很憔悴。

早膳也沒吃多少。

杜何兩位嬤嬤看著擔憂。

早膳後,薑心棠突然命人去把女官叫來,她要詢問宮務。

她入宮後,一直都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覺得自己不是真正的皇後,所以從來沒管過宮務。

突然要叫女官來,她身邊的宮奴驚訝,女官也驚訝。

但女官不敢怠慢,將宮務一一仔細彙報。

薑心棠料理宮務還完全沒經驗,她斟酌著,結合女官的意見安排。

遇到不懂的,她直接向女官請教,沒有覺得這樣丟臉或辱沒自己皇後的身份。

女官們也無一不細細回答。

宮務多且繁雜,薑心棠聽女官彙報了一個上午都沒完,用過午膳後,讓女官繼續。

她精神頭很不好,靠釅茶一杯接一杯撐著。

到了半下午,薑心棠讓宮婢再給她續釅茶,何嬤嬤擔憂,鬥膽上前勸她休息。

薑心棠抬眼,“本宮是皇後,這些都該是本宮料理的庶務,還沒料理完,怎能歇息。”

何嬤嬤覺得娘娘從昨日見了東淩郡主後,就有些憂鬱。

昨晚還失眠,半夜在彈琴。

今日雖然不憂鬱了,但卻勤勞過頭,更不正常了!

杜嬤嬤很擔憂,勸薑心棠無果後,派立夏出宮去告知王爺。

天光暗淡下來,晚膳前,薑心棠才結束一天的忙碌,將手中冊子一蓋,“好了,今日先到這,你們都退下吧,明日繼續!”

幾名女官朝她行禮,退出了長樂宮。

出了長樂宮後,她們才敢直起腰身,有些麵麵相覷,心想皇後娘娘這是怎麼了,之前對宮務不聞不問,怎的突然如此積極好學起來?

薑心棠饑腸轆轆,但晚膳依然沒吃多少。

飯後沐浴完,繼續看冊子。

孩子被乳娘抱去偏殿了,她沒注意到,也沒有宮婢留在內寢殿為她添茶。

她“精神抖擻”地翻了一會冊子,沒釅茶提神,很快就頭歪到一側睡著了。

蕭遲進來時,就看到這樣一幅光景:薑心棠半躺在軟榻上,歪著頭,雙手擱在肚子上,手裡還拿著一本翻開的冊子,冊子歪斜,正欲從她手上滑落…

蕭遲走過去,在她軟榻外側坐下,伸手去探她額頭。

立夏稟報說她昨夜半夜起來彈琴,今日明顯精神不好,還忙了一日宮務,怎麼勸都不願意停下來,蕭遲怕她把自己折騰病了。

還好額頭溫度正常,沒病。

蕭遲這才放心,看她臉…

蒼白,憔悴,有股病態的嬌弱美!

蕭遲大掌罩住她半邊臉,輕撫了撫,指腹從她下眼瞼的青色輕掃過,才去拿快要滑落的冊子。

他翻了下,是記載宮務的。

他擱到一旁,輕抱起薑心棠,往床上去。

把薑心棠放到床上時,蕭遲同樣動作很輕,在她腿彎下的手先伸出來,之後輕輕去抬起她腦袋,想將被她壓在後背下方的手臂也伸出來,薑心棠卻醒了。

“好好睡。”

蕭遲撫了撫她發頂,把手臂伸出來,就要直起身。

薑心棠迷迷糊糊的,以為他要走,下意識抬手就攥住他袖子,一雙烏眸水潤潤地看著他。

“我剛來,沒要走。”

蕭遲輕聲安撫,在她床外側坐下,將她攥他袖子的手,握到大掌中。

他手掌寬大。

男人氣血旺,掌心很燙。

薑心棠瞬間就清醒了,沈東淩和新帝的話在她腦中回響。

她方才還水潤潤看著蕭遲的眼睛,瞬間失了兩分光彩。

斂下眼眸,薑心棠沒再看蕭遲,“昨日剛從護國寺回來,今日不是你入宮來看我的日子,你怎麼來了。”

她聲音疏冷。

說罷,還將被蕭遲握著的手縮回,翻了個身,背對蕭遲,“我今日好累,要睡了,你要是想看孩子,讓乳娘抱來給你看。”

不想看的話,就走吧。

蕭遲感覺到了她的冷淡,輕言,“立夏說你昨夜半宿沒睡,今日突然忙起宮務來。”

“嗯…”薑心棠聲音有了鼻音,“我是皇後,後半生都會在宮裡,想來也是怪無聊的,料理宮務能打發時間。”

“那也是慢慢來,不是你這樣突然整日忙個不停,累了也不歇息。”

薑心棠沒回他這話,隻道:“下次她們再為這些小事去找你,你不用理會就是了。”

蕭遲沉默。

須臾後,突然掰過薑心棠身子,“你這是怎麼了,告訴我。”

他聲音不重。

但威嚴。

薑心棠向來有些怕他。

身子下意識往床裡頭縮了縮。

蕭遲大掌微一收,握緊她軟嫩的身子,不讓她縮。

但怕嚇到她,或弄疼了她,大掌收緊之後,又鬆開。

“不說是吧,不說我去找梁謹羨。”

立夏出宮向他稟報時,說了昨夜新帝來找薑心棠,但宮奴皆已睡下,守夜的宮奴也沒有近身伺候,不知道新帝和薑心棠說了些什麼。

且新帝還跟薑心棠琴笛合湊。

蕭遲是不悅的,說罷起身就要去找新帝。

袖子卻再度被薑心棠攥住了!

蕭遲回眸,就看到薑心棠已經坐了起來,扯著他的袖子,不讓他去找新帝。

“你倒是緊張他,我一說要去找他,你就急了。”

她這麼關心其他男人,蕭遲更加不悅,“到底是怎麼回事,說。”

他語氣冷硬。

薑心棠與他對視,眼眶漸漸紅了。

“你逼太上皇退位那夜,故意不把我接回去,故意把我留在羨王府試探新帝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