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長,我們怎麼會在這裡?”
駱雪然甩了甩頭發。
發現自己渾身濕透,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惡臭味。
印象中他們誤入了這座村子,接著被一縷長頭發給拖進了井裡。
再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
王道長沒好氣地回答。
“駱小姐,你為什麼總是不聽我的安排?之前若非你非要去井邊看,我們何至於被拖進井中差點喪命?”
他著實很無奈。
對駱雪然的耐心也一點點消磨掉了。
明明不去搭理那老太太就好了。
正經老太會三伏天穿著大棉襖二棉褲在那曬太陽?
還坐特麼個搖椅。
你坐個輪椅也好啊。
她非得要過去看,看老太太也就罷了。
還要去看那口井。
一個人看還不樂意,拖著他一起看。
有句話叫二人不觀井。
他剛一俯身過去,癱在搖椅上的鬼老太就站了起來,將二人一把推了下去。
緊接著井底就蠕動著爬上來一團漆黑的長發。
他還沒反應過來,沒看清那是什麼,就被纏著脖子拽了下去,
拂塵也泡在了汙水裡。
二人就被纏著腦袋,懸掛在井邊,意識模糊了。
就連王道長本人都沒有想到會在這種陰溝翻船。
本以為回天乏術。
結果再次醒來,他們二人都好好躺在這裡。
就連他那泡了汙水從而變成了屎黃色的拂塵都給甩出來了。
這咋回事?
不過,雖然人還活著,但是他對駱雪然還是十分不滿意。
要是聽他的,根本不會出這麼多幺蛾子。
“這也不能怪我啊。”
駱雪然咕噥道:“我以為道長很厲害的。”
合著現在是怪上他不厲害了唄?
王道長舉起手指,顫抖地指向駱雪然:“......你,你什麼意思啊駱小姐?”
駱雪然彆開臉,嘟著嘴:“說好了你能保護我,可是......我一直在遇到危險啊。”
王道長給駱雪然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能怪他嗎?
無數次都是駱雪然自己去找死,現在倒是怪上他咧。
天老爺誒。
真是捉急。
“您但凡多聽我幾句,就不會出這檔子事兒了。”王道長隻能說道。
駱雪然煩躁地擦著頭發。
開始抱怨起來:“駱家祠堂到底在哪兒?我們已經走了這麼久了,為什麼還沒到?”
現在更是莫名其妙走到地圖上都沒有的一個村子裡來了。
“這村子本身不存在,現在出現了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王道長看了看周遭的環境,臉色慢慢凝重起來。
不正常。
還有那老太太也不見了。
駱雪然手一哆嗦。
帳篷的事兒就這樣過了。
那這村子既然不存在,裡麵的人豈不都是......鬼?
她不再嘴犟,老老實實走到王道長旁邊。
“啊!井裡有東西。”
駱雪然突然指著井邊。
那兒冒出一個腦袋,頂著一頭黏膩的長發,下麵是泡成灰白的臉。
長發女鬼朝著他倆吐口水。
“呸,趕緊滾。”
說完,縮回井裡了。
井裡好!
駱雪然:“......”
“王道長,我們招她了嗎?”
好莫名其妙啊。
好端端的女鬼不來嚇唬她,衝她吐口水,侮辱誰呢?
“趕緊走吧,進村看看。”
這村子在這擺著,總不能退回去。
即便再詭異,也得闖啊。
村裡都是那種聯排的磚房,一排住個兩三家。
遠遠看去就是一排排整整齊齊的紅房子。
怎麼說呢,那種整潔之中,又透露著一種強烈的違和感。
就像
像是夢回小時候,舊房子,老家電,藤條沙發和泛黃的冰箱。
但是,一切泛黃的記憶中,裂開一個口子,裡麵是嶄新的。
對,就是太新了。
仿佛構建這一切的人,出了紕漏,做的太嶄新了。
走進村裡,兩個小孩在抽陀螺。
笑得嘻嘻哈哈的,聲音清脆。
突然,陀螺被抽到了駱雪然的腳邊,然後不轉了。
那哪裡是什麼陀螺?
分明是一顆被抽得麵目全非的頭顱!
“姐姐,姐姐,把我們的陀螺丟過來一下好嗎?”
兩個孩子齊聲說道。
他們原本是背對駱雪然的,此刻卻直接把腦袋扭轉了一百八十度看過來。
他們的臉長得極度的扭曲。
仿佛一根線把他們的眼皮吊了起來,眼尾飛入鬢角。
顯得細長細長的隻剩下一根縫兒。
縫隙裡是黑洞洞的,沒有眼珠子。
至於其他的五官,倒是能依稀看出來是個人體器官。
嘴巴長在鼻子上,鼻子長在額頭上,原本的嘴巴是一隻耳朵,耳朵是兩個鼻孔。
這玩意,女媧喝醉了酒也不敢這麼捏。
腿長在胳膊上,用手走路。
長成這種奇才,駱雪然眼前一黑,腳下步子瞬間就亂了。
一腳將腳下的頭顱就給踩得稀爛。
駱雪然臉色變了。
她不是故意的啊。
誰知道這腦袋能和西瓜差不多,一腳踩爆的?
她恐懼到達了巔峰。
“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腳的血,抬起的瞬間,腳下還是一層黏膩的黃白相加的肉沫。
兩個小孩腦袋僵硬的扭轉。
雖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但是駱雪然能明顯地感覺到他們在憤怒,生氣。
兩人移動的速度飛快,仿佛隻是一個眨眼間就移動到了駱雪然的旁邊。
並且一左一右拉著駱雪然的手。
“姐姐弄壞了我們心愛的玩具,得賠償我們呢。”
駱雪然就像被兩塊冰塊貼緊了一樣。
她想掙脫對方的手,卻發現他們把自己鉗製得死死的。
“放開我,你們放開。”
駱雪然尖叫。
“姐姐賠償我們,我們就放開姐姐。”
兩個小孩斜斜的眼睛裡,似乎凝聚著陰笑。
“你們想姐姐怎麼賠償你們呢?”
王道長俯身詢問道。
“當然是要姐姐把她的頭賠償給我們玩啦。”
兩個小孩天真可愛地說道。
聲音十分清脆,卻是濃濃的惡意。
充斥著一種天真的惡意。
“我才不要,你們滾。”
駱雪然跺腳想要趕走他們。
王道長想要捂住駱雪然這不爭氣的嘴巴,卻已經來不及了。
隻見兩個小孩一聽這話,身上便開始冒出一股股黑煙。
是怨氣。
“姐姐是要耍賴嗎?”
“嘻嘻。”
“那姐姐就去死。”
這聲音無比的尖銳。
就像音響破音,發出那種尖銳的嗡鳴,讓人耳膜生疼。
接著駱雪然眼前一黑,再睜眼自己就隻剩下一個人了。
兩個小孩順著她的腿往上爬去。
兩雙小手直接抱著她的腦袋。
“要把姐姐的頭取下來,嘻嘻嘻嘻。”
那巨大的力道,仿佛真的要生生把駱雪然的腦袋給扯下來。
脖子上那種劇烈的疼痛,令駱雪然慘叫連連。
四周一片陰暗,她叫王道長救她,可惜沒有人應。
“新的玩具來啦嘻嘻嘻,姐姐的頭超漂亮的。”
“我和阿弟一定會好好愛惜的。”
“不要,不要,你們走開,走開啊。”
駱雪然揮舞著雙手,卻怎麼也甩不開兩個小孩。
“駱小姐,駱小姐?”
這時,駱雪然聽到了王道長的聲音。
那刺耳的童音也慢慢消失不見。
駱雪然這才慢慢睜開眼睛,是王道長。
“道長,救我,救我。”她趕緊說道。
“哎。”王道長歎了口氣:“我無數次提醒你要謹言慎行,奈何駱小姐就是不把我的話當回事兒。”
“我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啊。”
駱雪然也委屈。
她怎麼知道會踩壞人家的玩具啊?
“你自己看看你踩到了什麼。”
王道長下巴努了努,指向地麵。
駱雪然猶猶豫豫地看去。
原來她踩壞的不是什麼頭顱,就是一張泛黃的的老照片。
上麵是兩個孩子正在一起抽打一個陀螺,玩得十分開心。
“這就是那兩個孩子麼?”
長得很正常的啊。
“嗯,他們之所以變成那樣,隻怕是被肢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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