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駱雪然臉上徹底沒了血色。
“肢解?”
她看著地上那張泛黃的照片,實在不敢伸手去撿起來。
“是誰肢解了他們?”她吞咽了一下口水。
“是剛剛你看到的人頭吧。”
除此外,王道長也想不出彆的可能性了。
隻有這樣子,他們才會把人頭當做陀螺。
這是陰物之間的因果。
王道長把照片撿了起來。
“你踩了這個因果,就得解了它,否則你是走不出這個村子的。”
剛才駱雪然但凡沒有那麼惡劣,對方也不一定就會纏上她。
但是眼下,是真的纏上了。
照片明明是在王道長的手中,卻像是受到什麼召喚,從指尖掉落下去,然後貼在了駱雪然的腳後跟。
駱雪然腳步一頓。
就像一條冰冷的毒蛇,纏在了腿肚子上麵。
她抬腳間都發覺右腳格外的沉重。
褲腿之間還在往下滴落液體。
漆黑粘稠。
王道長說的沒錯,她就是被纏上了。
怎麼都掙脫不開了。
“你不能幫我解決嗎道長?”
駱雪然抖得跟篩糠一樣看向王道長。
“這是你的因果,隻能解了它啊。”
王道長搖搖頭。
就像正常人踩到一坨狗屎,解決方法就是洗乾淨。
駱雪然踩到了,就得解開。
除此外,沒彆的辦法
“那你告訴我,怎麼解開啊?”
駱雪然跺了跺腳。
彆打啞謎了。
“走走,去他們家裡看看,想必解了這村子因果,我們就能到駱家祠堂了。”
王道長甩了甩自己屎黃色的拂塵。
雖然狼狽,但還是有一股高人的氣息。
駱雪然沒彆的辦法,隻能如此。
而很快,他們就到了村子裡。
隻是這一排排的房子都長得一模一樣。
村裡倒還有些彆的人,但是看上去都不正常。
一個個臉色都灰白灰白的。
駱雪然問一個扛著鋤頭的農夫。
“大哥,你知道誰家有兩個小孩嗎?”
農夫看了駱雪然一眼,咧開嘴巴一笑,露出被煙熏成黑色的牙齒:“你給我到村東頭買瓶二鍋頭來,我就告訴你。”
“二鍋頭?”
駱雪然懵了一下。
卻見男人的腦袋折成了九十度:“你答應嗎?”
駱雪然飛快後退了幾步:“答,答應。”
聲音磕磕絆絆的,很是驚慌。
男人的表情顯得吊詭起來,嘴角幾乎咧到了耳後根:“答應了,那可就不能反悔了哦。”
駱雪然隱約覺得自己又沾了什麼因果。
王道長站在一旁,表情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我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麼?”
“沒事,走吧,虱子多了不怕咬,反正都要結了這些因果。”
王道長歎口氣。
這些東西,非得找上駱雪然。
隻怕也是因為她是駱家女的緣故。
畢竟駱家崗的人,哪一個和駱家沒有因果聯係?
隻能說,身為駱家女,有的事情,注定沒有辦法避免。
她選擇來駱家祠堂,了卻因果,就注定要走這一遭屍山血海。
堪比地獄的恐怖。
這是她的命。
也是她曾一手造就的因果。
駱雪然哦了一聲。
無形中,她好像小心翼翼的上了很多大逼當。
答應了那男人的話,駱雪然便沿著路一直走。
她是事主,事情就得她親自來辦。
好不容易,她看到了寫著小賣部牌子的建築。
紙板就那樣隨意地掛在窗口。
窗台上堆放著一桶棒棒糖,一盒火腿腸,還有一毛錢一顆的軟糖。
攤主趴在桌上打著瞌睡。
這裡能買到酒吧?
“您好,我想買一瓶酒。”
駱雪然走到窗口說道。
攤主懶洋洋地抬起腦袋。
駱雪然卻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他沒有臉。
稀疏的頭發之下,是一片有些褶皺的肉色皮膚。
“買什麼?”
聲音從皮膚底下傳出來。
明明臉上什麼都沒有,但是駱雪然莫名感覺到一雙眼睛正在看著自己。
那視線十分陰冷且帶著惡意的笑。
駱雪然瞬間額頭布滿了冷汗,下意識想要後退。
可她還沒有所動作,就感覺小腿上那條纏著的毒蛇收緊了一些,幾乎讓她抬不起腳來。
他們不讓她走。
而王道長也衝她搖了搖頭。
這事兒不能逃避。
沒辦法,駱雪然隻能硬著頭皮,儘量不去看對方的腦袋。
儘管她在躲避,可那黏糊糊的視線,卻像狗皮膏藥一樣黏在她的身上。
讓她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嗯,我要一瓶二鍋頭。”她低下頭,咬著唇小聲說道。
“哦。”
對方的聲音越發的不懷好意。
視線在她臉上掃視著。
良久良久都沒有說話。
可他越是不說話,駱雪然心裡便越發的慌張起來。
這種情況下,安靜才是最令人恐懼的。
對方到底在看什麼?
那黏糊糊的視線就像在她臉上挑選什麼,令人作嘔。
仿佛她是才是商品,是案板上的魚。
在這種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駱雪然終於忍受不住了:“您這有二鍋頭嗎?”
話落又是一陣沉默。
那視線裡更是多了幾分惡意。
“有啊。”
就在駱雪然忍受到了極致的時候,對方終於開口了。
聲音也黏黏糊糊的就像卡著一口老濃痰沒吐出來。
總之,在這的每一秒鐘都令駱雪然感到不安,窒息。
“那您賣給我吧。”駱雪然隻想趕緊拿錢走人。
“你進來。”
對方開口的瞬間,小賣部的鐵門忽然就從裡麵打開了。
就像那原本就是聲控的一樣。
裡麵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您就在這拿給我不行嗎?”駱雪然看到那黑漆漆的大門,哪裡敢進去?
然而這話像是觸怒了對方。
“哦,那不賣了。”
說完,窗戶直接關上了。大門也緊閉。
這
駱雪然傻眼了。
她求救似的看著王道長,王道長也搖搖頭。
意思是這次就得靠她自己。
沒辦法,駱雪然再次敲了敲小賣部的窗戶:“老板,老板你開門。”
“嘩啦啦。”
窗戶再次打開,露出老板那張恐怖的臉。
“想好了嗎?”
不知道為何。
明明沒有五官,但是駱雪然就是感覺到那種陰暗的凝視。
就像一個滿身肥油,穿著背心,挺著一個大肚子,頭上沒有幾根頭發,臉上因為出油而油光滿麵肥頭大耳的男人,躲在街角的陰影處,掃視著街上年輕女孩的胸腰屁股那種眼神。
格外令人不適。
但是駱雪然彆無他法,一邊頭皮發麻,一邊問道:“要怎麼才能賣給我?”
“進來。”
門又開了。
“道長。”駱雪然一臉驚慌地看著王道長,滿臉都是抗拒。
王道長示意她去。
自己在外麵,駱雪然是不會出事的。
王道長都這麼說了,駱雪然也沒辦法了。
再不願意也得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慢吞吞地挪動著走向那邊的大門。
每一步都像是上墳那樣沉重。
而一邊,肖景辭在第三排的紅房子裡觀察著小賣部的情況。
眉頭不由得皺得越來越深了。
那小賣部一看就危險啊。
他有些擔心。
不管怎樣,駱雪然也是他曾經的未婚妻。
就算他不喜歡駱雪然,可他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駱雪然往火坑裡跳的。
“彆擔心,王道長不簡單的。”
吳火火看出肖景辭的擔心,便開口道。
“嗯。”
肖景辭緊皺的眉頭依舊沒有鬆懈下來,他轉頭問那個鬼老太:“那小賣部是怎麼回事?”
鬼老太一臉的不屑。
“你說那裡啊......”
她慢慢說起來。
而駱雪然,即便走得再慢,也走到了黑漆漆的大門前。
剛到門口,一隻粗壯而慘白的手伸了出來,拽住駱雪然的胳膊,一把將人抓了進去。
駱雪然驚叫一聲,門卻已經被關上了。
瞬間,她陷入黑暗之中。
小賣部裡實在太暗了,還有一股濃烈的惡臭和灰塵,發黴的東西混合起來的味道。
“呼哧,呼哧。”
一座肉山似的身影,移動到了她麵前。
是那沒有臉的老板。
臭味就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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