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嚇得不但尿一褲子，還拉一褲兜子。

車廂裡彌漫著一股臭味。

“大叔，剛才我也是被人脅迫的啊，三個外國人劫了我的車！

我帶他們去了一個叫李家口的地方，他們綁架了一個女孩。

我把他們送到了車站的地下停車場。

好在他們沒有滅口，還給了我一筆錢，我才逃出來的。”

“你說啥？劫匪在地下停車場？”秦泰問。

“是的，我剛剛出來，還不到五分鐘！”

“小子，我警告你，不要報警，否則我滅你全家！”

說完，老秦將槍收起，下去出租車，重新上了自己的車。

汽車緩緩開進車站的地下停車場。

這夥劫匪，他最清楚了，因為從前自己也乾過劫匪。

從H市到李家口，回去不能走高速公路。

因為一旦被警察盯上，兩頭一堵，必定插翅難飛。

隻能坐火車偷偷離開。

老秦的車進入地下停車場，速度很慢。

他的眼睛也警惕地來回觀察。

根據司機和小濤的描述，劫匪是三個外國人。

那目標就很明確了。

地下停車場雖然很大，但分為好多個區。

從A區開始，一口氣找到D區，他終於發現目標。

有三個人蜷縮在一塊抽煙。

胡子很長，都是藍色眼珠，大鼻子，但沒有看到小燕。

秦泰將汽車停在一個車位上，仔細觀察他們的動靜。

三個外國人的樣子很焦急，好像正在等人。

足足等五分鐘，忽然，一輛商務車靠近。

車門打開，三個劫匪馬上靠近一個垃圾桶。

垃圾桶蓋子揭開，裡麵有個昏迷的姑娘。

正是小燕。

秦泰明白了，這夥劫匪很狡猾。

借用出租車，是為了掩人耳目。

來到火車站，也是為了迷惑警方的視線。

讓人認為他們是坐火車逃走的。

其實中途換車，想從國道跟省道上離開。

老秦哪能容他們走掉？

等到他們把小燕裝上商務車，開出停車場，他暗暗跟在後頭。

商務車漸漸馳離城市，進入一座大山，上了盤山道。

眼瞅著時機成熟，秦泰猛加油門追了上去。

就在他超車的瞬間，一手握方向盤，一手衝商務車司機瞄準。

砰！子彈疾飛而出，貫穿司機的兩個太陽穴。

司機猛地趴在方向盤上。

汽車不受控製，改變方向，嗖！衝向一側的斜坡。

緊接著，來回幾個翻滾，卡在兩棵樹乾的中間。

秦泰馬上停車，從斜坡上躍下，手裡的槍繼續暴響。

砰！砰砰！硝煙從槍口冒出。

兩個想逃出來的劫匪瞬間中彈身亡。

還有一個劫匪挾持了小燕。

發現有人襲擊，同樣拿出槍還擊。

就在老秦的身體靠近汽車的瞬間，一枚子彈打在他的腰上。

他的身體晃了晃，再次還擊。

一共開五槍，其中三顆子彈擊中劫匪。

一顆打在頭部，兩顆打在心臟上。

拉開車門，小燕還在昏迷中。

老秦大聲呼喊：“妮兒，醒醒！伯來救你了！”

可小燕的眼睛卻閉得死死的，麻醉劑的藥效還沒過去。

他隻能把姑娘抱起，一點點爬上斜坡。

將小燕的身體放在後車座上，返回駕駛位，他點著一根煙。

煙霧從嘴巴裡噴出，血卻從腰部滾滾流下。

半個身子都血糊糊的。

可老秦卻不以為然，發動汽車，加油掛擋，一點點向著李家口的位置靠近。

半個小時後，汽車返回村子。

金姐站在村口已經等不及。

看到自家的汽車，她知道男人成功了，趕緊靠近。

“當家的，怎麼樣了？”

秦泰微微一笑：“放心，老公出馬，一個頂倆！”

“啊！你受傷了！”金姐看到了老秦身上的血。

男人因為失血過多，強撐著開回來的。

臉色煞白，雙手都在顫抖。

老秦卻將手指放在嘴邊噓一聲。

“你彆喊叫，我死不了！趕緊回家，幫我把子彈取出來。”

說完，男人的身體同樣趴在方向盤上。

“老秦！俺的親啊！”金姐嚎啕大哭。

想不到男人為了兒子，竟然不惜生命。

她隻好上車，幫男人將車開回家。

來到院子裡，她用力把丈夫從車上拖下，一口氣拖上土炕。

身後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

金姐手足無措，不知道咋辦？

隻能舀起一瓢水，潑在小燕的臉上。

麻醉藥就這樣，遇到冷水就失去作用。

小燕打個冷戰睜開眼。

“乾娘，發生了啥事？”

“小燕救人啊，你乾爹快不行了！”金姐哀求道。

“啊！到底發生了啥事？”

姑娘醒過來，是一頭霧水。

“三個小時前，你跟小濤在墳地裡被人襲擊，壞人將你擄走了。

是你秦伯出手，把你救了回來！”

金姐不想浪費時間，隻能長話短說。

小燕晃悠兩下腦袋，終於如夢方醒。

她看到了汽車上的血跡，嗅到濃鬱的血腥味。

也看到一條血痕，從車門一直蔓延到房間門口。

女孩立刻下車，跟著金姐往屋裡跑，心裡不知道啥滋味。

多好的老人啊？誰能想到他是通緝犯？

誰又能想到他從前是緬北的大軍閥，攪動天下風雲，不可一世？

那時候老秦壞得冒泡，罪惡滔天。

可現在，他卻為了一個小姑娘，跟匪徒拚命搏殺。

“啊！乾娘，乾爹中彈了，傷口很嚴重，咱們應該送他到醫院，然後報警！”小燕提議道。

“不行！不能報警！”金姐趕緊阻攔。

“為啥啊？”小燕奇怪地問。

“你乾爹……是通緝犯，從前殺過不少人！”

“您……你說啥？”小燕又懵了。

“丫頭，趕緊救人！”金姐繼續哀求。

“可是……怎麼救啊？我又不是醫生？”小燕同樣很慌亂。

不把子彈挖出來，秦泰就會死。

可挖子彈，她又沒絲毫的經驗，真的急死人。

兩個女人正在糾結，忽然，小濤出現在她們身後。

“讓我來！”

“小濤，你行嗎？”金姐擔心地問。

“不行也得行，剛才你們的談話我全聽到了！

他是為救小燕受的傷，我必須救他！

馬上準備酒精，開水，紗布，還有螺絲刀跟剪刀！“

“喔！”此刻，金姐啥都顧不上了，救男人要緊。

工具準備好，小濤開始為繼父挖子彈。

老秦的衣服被撕開，瞧見繼父前胸跟後背的那一刻，小濤差點嚇暈。

因為老秦的身上到處是彈孔留下的疤痕，還有砍刀的傷痕跟刺刀的傷痕。

老東西這輩子跟無數人搏鬥，身上千瘡百孔。

小濤打個哆嗦問：“娘！告訴我，他從前到底是乾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