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吧。”
“不嘛,要不今天吧,今晚上咱們不如直接住在那裡。”沈晴雪說。
我想了想,笑著說:“也是,萬一你爸爸真的來查房,那可就尷尬了,走吧。”
我們上了車,朝著那處房子行駛而去。
抵達之後,那地方卻不好停車,街道實在太擁擠了,沒辦法之下,我們將車子停在了很遠的地方,之後走上樓梯上去了。
隨著打開門,我感受到了一股溫暖的感覺,房子很小,客廳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很小,環視四周整體看起來像是一個麻雀窩,不過縱然如此,卻五臟俱全,家具電視沙發飲水機……應有儘有。
我看著煥然一新的房子,問:“你裝修了?”
“對啊,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找了幾個人重裝了一遍,這樣咱們就有另外一個小窩了。”沈晴雪看著我,又說:“你不覺得這裡很溫暖嗎?小小的,叫你的話你哪怕距離我很遠都能聽到。”
她那個房子我站在陽台上幾乎是聽不到的,我笑了笑說道:“是,不過這裡實在太小了,比我家還小,你住得慣?”
“彆小看我,在湖北的時候我什麼苦都受過了,更何況我很喜歡這個小家啊。”沈晴雪蹦蹦跳跳朝廚房走去。
我跟了進去,隨意一掃,各種做飯物件整齊有序,不過卻沒有用過的跡象,窗戶是開著的,外麵涼爽的夜風刮進來。
“看來今晚我們不能住這裡,還有淡淡的甲醛味,沒散乾淨。”沈晴雪朝我皺了皺眉。
我也聞到了一些,隨後把窗戶開的更大了,連紗窗都開了,又走到客廳將紗窗也打開了,她之前隻打開了窗戶,紗窗沒有。
剛裝修的房子是不能住人的,甲醛味對人體有害,可想而知我們在這住一晚身體無形之中會吸入多少甲醛。
“怎麼樣,我打造的小家還不錯吧?”沈晴雪來到窗台前看著我。
我想點燃一支煙,但沒有,環視四周笑道:“確實不錯,非常溫暖。”
整體的裝修是暖風格調,無論是地板,還是櫃子,燈光,全都是暖色,營造出一種異常溫暖的小家之感,也是,她那套房子太大了,她去上海那時候我一個人去她那裡,總覺得有點淒涼。
就類似於一個人住著獨棟大彆墅那種感覺,太孤獨,沒有人煙。
“臥室你還沒看呢,要看嗎?”她說著去推開門。
我走了進去,房間實在太小了,因此床也小了一圈,但是我們兩個睡足夠了,她打開了燈,燈光與外麵一樣,是溫暖風,地板也是,小小的房間讓我第一次感到,原來小房子也能讓人住的很舒心。
“你想象一下,我們在這裡睡覺,是不是特彆舒服?很溫暖舒心?尤其外麵如果下著大雨,打著閃電雷鳴,我們在房子裡是不是特彆溫暖?”沈晴雪喜笑顏開。
我不用想象便說道:“那當然了,超級溫暖的。”
“尤其和我在一起,對不對?”她又問。
“那還用問嗎,當然了。”
她走過來,雪白雙手摟住了我的脖子。
我也展開手臂把她抱住,低頭吻上了她的嘴角。
……
離開的時候,客廳牆上掛著的眾多相片其中一張引起了我的注意。
牆麵上沈晴雪裝飾了很多打了框的相片,有大有小,那張原本我沒有留意到,離開時我不經意間回頭看去,發現了它。
那是一張金色的麥田相片,油畫風格,季節設定是秋天,湛藍色的天空上飛翔著鳥,野曠天低樹的麥田中心,立著一個身影單薄的稻草人。
油畫畫的很逼真,稻草人的下半身被長得很高的麥子遮擋住了,隻有上半身露了出來,穿著紅色的衣服,戴著紅色的帽子,兩條手臂伸展開著,呈“一”字形,仿佛是想擁抱什麼東西的前奏。
由於我的視角很遠,因此稻草人給我的感覺很單薄和孤獨,我走了過去,仔細的端詳著。
離得近了,不知為何,我卻感到稻草人更加孤獨了,它好像也在看著我,神情落寞且悲傷,獨自一人被杆子插在麥田中,與風為伍,與麥為伴,這些都不是它的同類,她很孤獨。
我的心情莫名難過,伸出手將它拿了下來,稻草人便在我的手中了,我觸摸了上去,摸了足足很久,仿佛在愛撫我的親生妹妹。
我對她,是更趨向於親情的愛,是從小到大二十多年如一日的陪伴,不可分割的親情,可她對我……
“怎麼了?這張照片有什麼不對嗎?”沈晴雪困惑的走了過來。
“沒什麼,裝修花了多少錢?”
“房子小,沒多少的,你不要在意這個。”
“嗯。”
“到底怎麼了?”
我轉頭看著沈晴雪,問:“這張照片哪裡買的?”
“網上啊,京東上大把的,你還想要嗎?”沈晴雪說著拿出手機。
幾秒鐘,我便看到了相同的照片,買家可以自由定製裝框還是不裝,其他與這張類似的也有很多,不過是換了個角度的金色麥田,或者是已經被割光的麥田,但是那個稻草人永遠存在,仿佛賣點並非風格,而是這個稻草人。
我看了又看,隨後又對比了一下手裡的,發現沈晴雪的審美很好,果然她買的這張是所有類似的最漂亮的一張。
“還要嗎?”沈晴雪看著我。
我想多買點的,但抬頭看了看她,最終搖頭說:“不用了,我就看看。”
“為什麼?”沈晴雪仿佛敏銳的察覺出了什麼。
我將相片重新放回牆上,說:“因為小漫像一個稻草人,她總是給我這種感覺。”
“哦哦,那我再多買一些。”
我詫異的轉頭看著沈晴雪。
她已經在下單了,很快便將所有類似的全都買了一個。
我沒有阻止,都買了,那就買了吧。
“我和小漫小時候,現在的南陽新區還沒有開發,那個時候我們家附近的土地,是大片大片的麥田,我和小漫有時候去白河裡洗澡,有時候則去麥田裡捉迷藏,她藏進麥田裡,我找,或者我藏,她找,她喜歡稻草人,總是對我說,稻草人日複一日的在這裡瞭望遠方,好像在瞭望著什麼,她說著遠遠看著我,目光在望著我,那時候,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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