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不是青羊宮的？”
張天謬第一個念頭，下意識以為對方有意隱瞞，但感覺卻又是很不像……
“哼……”
“當然不是……”
劉雁北察覺到了張天謬的想當然，他隻是略微沉吟，還是在遲疑中給出了答案，是否定，最後也還是沒給出具體的人名……
張天謬一下子就眯起了眼睛，他在仔細審視對方是不是有可能在故意混淆視聽……
他感覺，不像……
就劉雁北的出身，世家子弟麼，還是一個所謂的天才，都這樣的性子，有倨傲……
還有就是，就跟劉雁北打交道了這段時間以來，這人的性子，不像是喜歡玩弄小手段的，像這種手段，即便真的建功，就這一類人，估計都會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再說，也談不上什麼建功啊？
他要是不願意透露，可以不說，如果真的是青羊宮的楊仕龍，被他挑出來了，那可以默認，不說默認，也不算得罪青羊宮。
而青羊宮的楊仕龍，性情是不喜動，可不是個怕事的人……
是他在施術，透露出來，似乎也沒怎麼樣……
這點事，對於楊仕龍來說，也不算出格……
楊仕龍會多種神術，跟這些人有比較密切的接觸，也是說得過去，有誰會說什麼？
嗯……
張天謬沉吟，看樣子，應該就不是了。
那是誰？
“不能透露？”
張天謬看向劉雁北。
劉雁北看著張天謬，凝視良久，而後目光轉向獵魔人馬丁。
馬丁倒是不像劉雁北那麼糾結，聳了聳肩，隨即說道：
“我無所謂……”
“就像那位道人說的，我們已經兩清了……”
“而就他的那個樣子，似乎也不在意吧？”
“而且，我們似乎也沒有更多可以透露的了……”
張天謬神色變幻一下，這又是有些出乎他的所料，他們跟道人的關係，不像是很親密的樣子……
可是，一顆龍眼，一個極為玄妙的封印式！
這都不是大路貨，前者是奇珍，後者要耗費大量的心血，還涉及到了秘術。
“你們跟那位高人是萍水相逢？”
張天謬將目光轉回到劉雁北，獵魔人馬丁對於東大陸可能也就隻有一個基本的概念，其中的一些大人物可能都認不全，對道人的根底，肯定是劉雁北更了解……
“萍水相逢！”
“恰好就撞見了……”
“他好像在追查一個古堡……”
“為了找到那個古堡，他踏足北大陸……”
“似乎……”
劉雁北看了一眼獵魔人馬丁，馬丁沒有表示，隻是皺了皺眉頭，瞳孔一縮，其中有精光一閃而過……
嗯？
張天謬當然注意到……
“據道人說，可能是一座吸血鬼的古堡……”
“馬丁，我說吸血鬼，不會冒犯到你吧？”
劉雁北笑著衝臉色稍顯陰鬱的馬丁說了一句可能冒犯的話。
“現在冒犯到了……”
獵魔人還是那個臉色，還是那個口吻，可就是有些意味複雜，有些不好分辨……
“嘿嘿……”
“我一直在想，我要是當麵喊你一聲吸血鬼雜種，你會不會當場就跟我翻臉？”
在黑煙中的劉雁北不懷好意地笑著，雙眼放光，特彆有神，一副躍躍欲試的興奮模樣……
看得張天謬是一陣無語……
“你可以試試！”
馬丁洛德西還是那副表情，陰鬱中帶著點沉重，但更像是他原本的憂鬱氣質更加濃鬱了一點。
“嘿嘿……”
劉雁北依舊一個勁地直笑。
“現在就不了……”
“以後有機會吧……”
劉雁北的目光從馬丁身上移開，看向張天謬。
“既然如此，那無妨一說……”
“那位道人，應該是在找一個疑似吸血鬼的古堡……”
“至於有什麼目的，這就不是我們所能知道的了……”
“我們是在一次任務中，偶然遇到他的……”
“應該是偶然，不大可能是刻意安排的撞見……”
說著，劉雁北的神情轉為嚴肅，看向獵魔人馬丁。
張天謬見此，輕輕挑了下眉，心下思忖，這倆人應該也談不上親密無間，隻是自己橫插一杆子，促成了他們此時的並肩一戰。
“我不認為是刻意的……”
一瞬間，談及這個問題的時候，馬丁也變得凝重起來了，言語中似乎聽出來點忌憚。
那現在看來，那位所謂的道教高人，跟這倆人也不是很親密……
“應該不是刻意的……”
“當時隻是一個偶然……”
“他首先注意到我，在北大陸見到我這樣一個東方的麵孔，自然會本能留意一下……”
“但很快，就注意到了馬丁，他的興趣也完全放在馬丁的身上……”
“他一口叫破馬丁的身份……”
“說他是個被詛咒的混血！”
“隻有殺掉一個真正的貴族，他血脈中的詛咒，才會有可能完全消除……”
“如果不是這樣，每一個三月聚頂的夜晚，都會是一場殘酷的懲罰……”
說著，看向獵魔人馬丁，而這個目光也帶動著張天謬的目光審視。
張天謬審視著馬丁的全身上下，確實沒有感受到有隱患的氣息，就跟第一眼的印象一樣，除了憂鬱氣質濃鬱之外，其他的方麵，跟尋常人類差不多……
當然，還有那雙眼是有些狹長了，但也很好看，更好看……
嗯，還有那令人難以忘懷的出眾容貌，這也是一般人不可能有的，似乎要更貼近吸血鬼。
身體沒有隱患，很強大，也很健康……
“你想錯了……”
劉雁北知道張天謬此時的所思所想，他搖頭否定張天謬心中的猜測。
“那位道人的說法是，每經曆一次那樣的殘酷懲罰，馬丁蘊涵在身體內的血脈力量就會蘇醒，就會將這股潛能湧現出來，化為實實在在的實力！”
“也就是說，每一次三個月亮在頭頂上齊聚，對於馬丁來說，就是實力提升的時刻……”
“但我想，既然被稱為懲罰，那肯定是苦不堪言吧？”
“但是馬丁洛德西卻沒有表現出對月亮的驚懼……”
“實在是讓人好奇啊……”
劉雁北拖著長調，口吻明顯有些陰陽怪氣。
“因為那把槍？”
張天謬若有所思。
“應該就是……”
“那位道人不知道馬丁有那把槍。”
“而馬丁在那個日子並不痛苦……”
“那就是說……”
劉雁北和張天謬的目光俱都看向獵魔人馬丁，而張勝諸也同樣，跟著目光一起轉動。
“並沒有實力的提升……”
馬丁親口述說，或者在其他人眼中，是親口承認，他沒有經曆那樣的痛苦。
可能是沒有長久經曆，也有可能是從來就沒有經曆過……
“就因為這個，所以，他應當對馬丁沒有太多的了解……”
“可能對北大陸也是沒有太多了解，而他出現在北大陸，也是剛剛踏足這個大陸……”
“但他找尋吸血鬼的古堡，那應該是有目的性的……”
張天謬聽了，覺得還挺有道理的，跟著點點頭……
“所以，應該就是這麼個理由……”
“他可能認為，有著血族血統的混血兒，可能比他更加容易感應到哪裡有吸血鬼，以及吸血鬼的古堡……”
張天謬還是點頭，接過話茬，順著對方的思路說下去：
“於是，那位高人想讓馬丁洛德西幫他留意一下吸血鬼古堡的情況，而代價就是，他幫馬丁洛德西在他的手掌上畫了個封印術……”
“還給了你一顆龍眼？”
張天謬直直注視著劉雁北。
如果說幫著馬丁解決他身上可能存在的隱患，那是說得過去的話，那麼，憑什麼贈送給劉雁北一顆龍眼？
那可是好東西！
一個寶貝！
很珍貴的。
“你們另有交易？”
張天謬挑明了，要不然，他覺得可能對方有可能會嘗試著打個哈哈就敷衍過去……
“這就是一個奇怪的地方。”
“他似乎並不在意……”
“說起來，你可能不會相信……”
“他說我身上有王氣，就從懷裡掏出個東西來丟給我……”
“他說是一隻眼睛，但是究竟是龍是蟲，要看我的造化……”
“現在看來，我的運氣，確實不錯……”
劉雁北一邊回憶，一邊眯著眼睛感歎，多少也是有些覺得不可思議……
可能是感歎他此時的好運氣，也可能是感歎他得遇貴人……
不過，都是運氣，好的運氣……
“不，是你們家底蘊深厚……”
張天謬認定這就是劉雁北糊弄事的一個表現，但其他的方麵，他選擇相信。
他覺得，劉雁北在那條蛇上麵，說得不儘不實，他應該是知道點端倪的，所以才會有由龍蛻變蛇的舉動……
這分明是謀算！
可能還是個處心積慮的謀算……
“嘿嘿……”
劉雁北無聲笑笑，不反駁也不言語……
“隨手就扔出一顆龍眼？”
“可真是大方啊……”
張天謬感歎，其實，就是一顆邪眼，那也是很珍貴的，就是有著各種各樣的副作用的邪眼，那也是可以用來開眼的……
隻是有著很大的副作用，且真正開了眼得到瞳術的可能性，並不是很大……
但畢竟有著一點可能性……
價值一點都低不了……
“你們實在過意不去吧？”
這是一個正常的反應，無功不受祿，但是打聽個消息，還承載不了這樣的報酬，雙方的付出，根本不對等……
“那是自然……”
“心有不安啊……”
“於是，為了讓我們安心，他麻煩了我們一個事……”
“就是學著用四把劍……”
“如果有心得的話，可以將這個心得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他……”
“真是奇奇怪怪的要求啊……”
劉雁北攤開手，帶著點無奈，一旁的馬丁跟著點頭，臉上也跟著顯露出陰沉來……
“但我們都感覺到，那位道人是挺看重這個的……”
“並不是隨口一說來讓我們寬心……”
“總體上，我們並無交情……”
“我們不熟悉……”
“我們可能也算不上認識……”
“我們隻是見過……”
“見過一麵，就受了人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