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
“你們知道的……”
“或者,你們已經猜出來了……”
張天謬覺得,劉雁北跟馬丁洛德西已經知道對方的身份了,不管是劉雁北還是獵魔人馬丁,都不是那種可以將這個事當作完全是奇遇的人,肯定要追查清楚的,即便不到底,那也要儘可能地知道更多。
“匆匆一麵,隻是說,幫忙找一下吸血鬼的古堡……”
“就給人這麼大的恩惠,出手這麼大方……”
“不管是感念,還是提防,都很難無動於衷……”
“我們後來調查了一下……”
“我們猜出來了……”
“當然,主要是我……”
“馬丁除了跟茅山有些接洽之外,東大陸的任何人,他都不認識……”
“也不了解……”
“不過,他倒是認識張勝諸……”
“嘿嘿……”
劉雁北說到了馬丁,目光自然而然停留在馬丁的身上……
忽而,劉雁北轉過頭,望向了張勝諸,朝著咧開嘴笑了兩下,眼神深邃,其意不明……
“說起來,兩位,我最早認識的,可是張勝諸啊……”
“張道長,是你,你向我打開了一道大門啊……”
“當年的我,還隻是一個紮著馬步學著怎麼呼氣吐氣的小孩,突然看到有人……”
“嗯,同樣是小孩,竟然就拿著大刀將一頭怎麼看都讓人畏懼的龐大魔獸給斬成兩半……”
“我還記得那個畫麵,整個軀體被剖成兩個麵,鮮血淋漓,像噴泉射向天,灑落一地……”
“嘿嘿……”
又是那副表情,好像看到了獵物一樣,目光炯炯地盯著張勝諸,眼神透出極大的興奮。
“不記得了……”
張勝諸倒是沒有大的反應,依舊冷漠,隻是淡淡的反應。
但張天謬眼眉跳了一下,他感受到,張勝諸是真的認真想了一下,沒找到那個記憶的畫麵,然後才回複劉雁北的。
這家夥……
可真是殺人……
嗯,殺生如麻啊!
鑒於對方是驅魔人,是茅山的斬鬼刀,張天謬還是對著這樣人有著一個基本的信任,這樣的人,應該是個好人,不會害人……
會遵守規矩的……
隻是用好人和壞人來評價這樣的人,可能稍顯幼稚……
他就覺得有點,可能張勝諸本人對這樣評價也會有點錯愕吧……
這家夥,殺過無辜的人麼?
可能也難以避免吧……
鑒於驅魔人的這個行當,張天謬覺得,說是良莠不齊也不為過,不過在九扇門的統管下,也不至於敢爛開殺戒,特彆是茅山身為正派,尤其會注意這一點……
而張勝諸所謂的殺無辜,也隻有可能在不得已的情況下,而為之……
不得已而為之,誰也避免不了這樣尷尬和無奈的時刻……
“隻是道長,好像有些變化,我記得以前是一頭老虎……”
“現在怎麼變成了一隻豬?”
“一頭豬也很嚇人啊……”
“都很嚇人……”
跟張天謬有些想得飄了不一樣,劉雁北繼續專注在他的話題中。
“嗯……”
“這頭豬,是陰雷?”
“可以化物的雷法啊……”
“原本還以為,茅山可能失去了最強大的倚仗……”
“沒想到,依舊還有留存……”
“還是,後邊補回來的?”
劉雁北的話將張天謬的注意力帶回眼前的現實,現在不是對張勝諸進行道德審判的時候,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應付了這三個人。
張勝諸左右掃視一眼,看過劉雁北再望向張天謬,但都沒有停留,一眼而過,張勝諸很乾脆,兩個問題合成一個,一起回答了:
“老虎是留存的,而這頭豬,是新的開始……”
“確實是陰雷!”
張天謬點點頭,而劉雁北似乎對這個所謂雷法的問題不感冒,可能他就了解不多,見張天謬有感,他就閉嘴了,不岔開話題……
“叫什麼名堂?”
張天謬最後隻有這麼一問,如果是新有的,那麼對茅山而言,意義應該十分重大,是個不大不小的隱秘,問得多了,那就討人嫌了,但應該也總不至於連個名字都要保密……
“天蓬大元帥!”
張勝諸朗聲說道,他也沒有隱瞞,不見一點遲疑。
沒有猶豫,想來,這不是茅山要刻意收起來嚇唬人的壓箱底的東西……
這是裝裱門麵的東西……
看來,這個道教的天師,可能得由這個天蓬大元帥來撐一撐臉麵了……
畢竟都是天師了,什麼都用龍虎山的法門,也不是一回事……
隻是……
隻是怪異啊……
天蓬大元帥?!
“道教的雷法,還有這樣命名的?”
“而且,似乎犯忌諱了?”
“帝國軍可能會很不喜歡……”
張天謬可以想象,接下來,這位道教的大人物,會跟他有同樣的境遇,被帝國軍虎視眈眈,視為一種挑釁……
唉,也是一個無妄之災啊……
起個名字而已,何至於這樣霸道呢?
“當然,茅山並不想跟帝國軍起衝突……”
“它還可以有另外一個名字:天上水葬雷。”
天上水葬?
這是個什麼寓意?
“是……”
張天謬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問下去……
“是天蓬咒?”
他對於道教其實也談不上多了解,但是在他的魔法書裡,有一段他曾祖張畢方的記錄,張畢方曾經有機會接觸到道教的天蓬咒,可惜由於種種原因就是沒能將這個符咒收錄……
而這個符咒是什麼,具體有什麼作用功效,張畢方沒說,隻是表達著濃重的遺憾……
而現在,他也沒有頭緒,隻是一個叫天蓬大元帥,一個叫天蓬咒,似乎可以有一點關係……
但他也沒指望……
“不知道……”
“但或許,有一點關係……”
這個回答,讓張天謬感到無語,這不就是他此時的想法麼……
“那位道人是誰?”
張天謬有著不解,但還是結束了茅山雷法的話題,再一次回到了原先的那個問題。
“你們猜是誰?”
劉雁北看向獵魔人馬丁,馬丁並沒有明顯的反應,劉雁北點點頭,再看向張天謬說道:
“我們不確定……”
“但猜是,是那位號稱妖道的至強者!”
張天謬猛地一頓首,完全出乎本能,在他的腦子裡有想法閃過之前,身體已經完成了這個動作……
妖道啊!
他猛地聽到這個名字,有些反應不過來……
至強者!
何為至強者?
最直觀的感受,那是可以跟帝國軍的大將軍任本赤相提並論的人物,可以正麵抗衡任本赤!
也是可以直麵明公趙公明的定海珠的人……
張天謬此時腦海裡想法很多,但最終無言,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這樣不知說什麼的狀態,持續了有一陣,最後才回到那個他感到有些好奇的唯一有些討論價值的問題。
“你看到了他的臉?”
“他是個年輕道人?”
張天謬對劉雁北發問,繼而目光又掃向獵魔人馬丁。
“嗯,這也是個很奇怪的地方……”
“甚至是詭異……”
馬丁既然沒有表示,那自然是由劉雁北來述說。
“奇怪?”
“詭異?”
張天謬自語,眉峰皺緊一分。
“我們看到的是一個年輕人的麵孔……”
“這一點,絕不會有錯……”
張天謬點頭,這跟他知道的信息是一樣的,三位屹立在道教最高處的旁門左道,分彆是青年,中年,和老年的形象。
瞎老道,顧名思義,就是一個瞎了眼的老道,是一個老道人的形象,但其實眼並不瞎……
滅天尊,則是中年人的形象,似乎頗為有威嚴。
而青年,則是這位妖道的形象……
他不老!
但年歲已經很大了……
應該是很大了……
“詭異之處就在於,我們記不住他的臉……”
“現在已經完全記不住那張臉了……”
“如果再看到,我覺得我應該會記起他……”
“我對他的那張臉有熟悉感,可就是想不起來具體的麵容……”
說完,他看向馬丁。
馬丁緩緩搖頭,說著:
“就跟你說的那樣,我也是那種感覺……”
“好像能夠回憶起來,那個年輕道人的飄飄蕩蕩的道袍……”
“可是一想起那張臉,就總是看不清,記不起來……”
“可是,很有熟悉感……”
“那是曾經認識的人……”
“很熟悉……”
“但記不住……”
馬丁洛德西也是一樣的觀感。
“這是他的手段?”
張天謬自己沒有什麼頭緒。
“不知道。”
“不知道。”
劉雁北跟馬丁幾乎同時開口說,說著一樣的話。
一下無言,持續了有一陣……
而後張勝諸打破了沉默,對著張天謬說道:
“閒話少敘……”
“進入正題吧……”
張天謬抬起頭,依次看了三個人一眼,點點頭。
“那就開始吧……”
張天謬當即向著前邊撲去,一拳轟出,而後向著旁邊的張勝諸飆去……
而另外一方,其實在張天謬的氣機驟動的那一刻,眼神立馬淩厲起來,全身的氣機也跟著牽引起來……
“張天謬你也太托大了……”
張勝諸的情緒,聽得出來有些起伏,不過沒讓人想太多,就看到一道烏光閃過,一把大砍刀已經壓在頭頂上了……
“呼呼……”
這個風聲,倒像是老虎的吼叫聲……
虎虎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