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你怎麼也被抓了?(1 / 1)

宋六隻是抱怨一句,誰知周圍幾人除了他之外,臉色全都黑了下來。

畢竟整個前院,除了宋六與蕭潛,剩下的可全都是朝廷的人。

相當於他這一句話將大多數人全都給得罪了,能給他好臉色才怪!

玄一更是“蒼啷啷”的抽出長刀,對旁邊的薑婉兒問道:

“小姐,需不需要我砍了這個夯貨!”

薑婉兒無奈輕笑,製止了玄一。

她很清楚,宋六並沒有什麼惡意,隻是有感而發,卻用詞不當罷了。

……

府衙地牢內。

戚雪坐在乾草鋪就的角落之中抱著雙膝,身體有些發抖。

原本這入秋之後天氣便越發冷冽,地牢之中更是陰涼。

自昨日被那些錦衣衛帶來這裡之後,他們也隻是審問了一句,便不見了蹤影。

一晚過去,除了有官差清晨送來了一些吃食外,她便仿佛被遺忘了一般。

“也不知家中現在如何了。”

“蕭潛……應該會看在母親的麵子上,幫一幫戚家吧。”

一念至此,戚雪心情有些低落。

若沒有與蕭潛和離,她此刻又何須有這般擔心。

不得不承認,蕭潛的確是個管家的好手。

這幾年戚家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條,從未發生過任何讓她憂心的事情,反而蒸蒸日上。

“可為什麼他就這麼不信任我呢?”

“明明我向他解釋了多次,他卻還是要和離,難不成他對戚家,對……我,就沒有半分留戀?”

不用打理家中事宜,更不會有瑣事煩擾。

地牢之中又安靜的可怕,戚雪也終於有機會冷靜的想一想這些事情了。

隻是昨晚有老鼠亂竄,嚇得她沒敢怎麼睡。

思緒雜亂之下,竟有一股困意襲來,讓她的眼皮越發沉重。

然而就在這昏昏欲睡之際,鐵鏈晃動與開鎖的聲音讓她猛地清醒過來。

若是那些錦衣衛來繼續審她,那她便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才行。

可下一秒,她的目光中便露出了不可置信,連忙起身來到門邊朝外觀望。

因為她不僅僅看到了那些錦衣衛,更是看到了手腳都帶著鐐銬的蕭潛!

“蕭潛,你怎麼也會被抓來?”

戚雪忍不住發問。

若是蕭潛也被抓了,那豈不是意味著如今的戚府無人可以當家做主了?

萬一有人在這個時候生事,那怎麼了得!

蕭潛卻是不發一言,被錦衣衛押著來到了戚雪旁邊的牢房門口,而後被關了進去。

“蕭潛,你為何不說話!”

“你到底是為什麼被抓來的!”

戚雪有些焦急,隻得又問了一遍。

“咚咚咚!”

將蕭潛押送來的錦衣衛似是被她吵的有些厭煩,用刀鞘在地上敲了敲,而後冷聲道:

“閉嘴!你當這裡還是你們戚府嗎?吵什麼吵!”

戚雪雖不敢正麵頂撞這錦衣衛,但她也並非有多畏懼。

甚至還從頭上拔下一支金釵,一邊遞給那錦衣衛一邊道:

“大人,我隻是想知道他為何會被抓來,還請行個方便。”

這金釵一看就價值不菲。

那錦衣衛當即露出了幾分笑容,將金釵接過放進了懷中。

“你說他啊?”

“我們經人檢舉,懷疑此人也與謀害欽差一事有關,所以才帶回來審問。”

“行了,不該問的彆問,老老實實待著!”

說罷,那錦衣衛也不再理會戚雪,徑直離開了地牢。

“大人!大人!”

見自己的金釵打了水漂,戚雪難免皺了皺眉。

要知道,這金釵可足夠尋常人家生活好幾年的了,如今卻隻換來了輕飄飄的幾句話而已。

但好在她搞清楚了蕭潛為何被抓來,於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他。

“蕭潛,這究竟怎麼回事!”

“為何會有人檢舉是你謀害了欽差?”

“莫非此時當真與你有關?”

聽聞此言,蕭潛這才抬頭望了過來,隻是他的臉上無喜無悲,仿佛沒有任何的情緒。

“有當如何,沒有又當如何!”

“戚小姐,難不成你已忘了前日之事?”

前天的事情戚雪已經大概查清楚了,蕭潛的的確確是被誣陷的。

光是聽蘇玲所言,就足以證明這一點。

隻是她並不知道指使馬夫扯謊的是何人,她派出去的人,在城外十裡莊找到了馬夫,隻不過卻是屍首。

這絕對是殺人滅口,可對戚雪而言,卻是斷了所有的線索,沒辦法再追查下去。

以至於聽到蕭潛所言之後,一時間充滿了愧疚。

“蕭潛,我知道前日是我錯怪你了。”

“可當時那個情況,你讓我如何去想?”

蕭潛嘴角上揚,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來。

“戚小姐,你怎樣去想,與我何乾。”

“這並非是你第一次不信任我,如此想來,我也沒必要與你解釋那麼多。”

這冰冷的話語如同一根根利刺紮在了戚雪的心頭。

她剛剛還在想,蕭潛為何不信任她。

可反過來又何嘗不是如此?

她……似乎也從未信任過蕭潛,每次有事發生,總會先入為主的覺得蕭潛有錯。

一時間,地牢之中又恢複了寂靜。

戚雪就這麼神情失落的站在那裡,良久之後才開口道:“蕭潛,抱歉。”

“我知道先前你我之間的誤會頗深,可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有意針對你。”

“這些年你為戚家做的一切我都牢記在心,說到底,還是戚家負了你。”

此番話語聽得出萬分誠懇。

這也的確是戚雪心中所想。

可蕭潛卻是盤膝坐在地上,喃喃道:“負我的隻有戚家嗎?”

“……”

戚雪啞口無言。

是啊,真正負了蕭潛的,難道……不是自己嗎?

“戚小姐,往事隨風,既然過去了,便莫要再提了,包括你昨日坑騙我的事情。”

“隻不過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日後還請自重。”

說罷,蕭潛便不再言語,緩緩閉上了眼睛,似是在閉目養神。

時間分秒流逝,在地牢之中也隻有透過小窗分辨出黑夜白晝,卻不知具體時辰。

故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蕭潛才再一次聽到戚雪帶著幾分乞求的聲音。

“蕭潛,你陪我說說話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