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探著鼻子嗅了嗅。
臥槽?他喝的是酒!
聞著空氣中濃鬱的酒香,我估計這酒得在六十度往上!
那時我還不了解山東人的酒量,更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人,能靠喝酒來提神,所以我當即便是一陣腹誹,心說感情你特麼是喝多了,居然還害我同情半天……
十幾分鐘後,合土層被剝離,露出青石條堆砌的金剛牆。
但由於合土的遮擋,這裡出現了偏差,斜井打高了,導致金剛牆頂端出現在我們腳踝的位置。
不過這不是什麼大問題,小平頭上去一通猛乾,很快就將高度調整好了。
“咦?”
這時頭燈光一掃,我注意到金剛牆上方的石條上,不知什麼時候凝出了一層細密的水珠。
我伸出手指摸了一下。
感覺很涼,遠低於盜洞中的溫度。
馮爺也注意到了這一現象,湊上來摸了摸後,他的臉色便逐漸凝重起來。
“馮……”
他忙抬起手示意我噤聲,並道:“從現在起,大家儘量不要說話,尤其不要叫各自的名字!”
雖然搞不懂,但看他一臉嚴肅,我便緊緊閉上了嘴巴。
完後馮爺示意我們戴好防毒麵具,並指揮長海叔和小平頭一左一右,輪番動手,將石條一點點撬出來。
雖說有做防護措施,但石條被抽出來的一刻,我仍是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因為當年開定陵金剛牆的過程中,第一塊磚拆下來時,曾噴射出一股詭異的黑色濃霧,雖然後被證實,隻是腐爛發黴產生的氣體,但這畢竟不是定陵,難保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不料等了半分鐘,卻並沒看見什麼黑霧。
馮爺一把摘掉麵具,用手扒拉著嗅了嗅,發現啥味道都沒有,便示意我們繼續。
隨著石條一塊塊被拆除,金剛牆後,半圓形的券門逐漸顯露出來。
很黑。
黑暗中更有陣陣寒氣撲麵而來。
“嘶~”
我不自覺打了個冷戰,感覺後腦勺的頭發似乎都立了起來!
那種感覺很奇怪,不是冷,也沒有風,可那股子寒氣撲湧到臉上時,就仿佛有人提著一盆冰水,當頭澆下來一樣,涼意一下子就走便了全身!
更詭異的是,頭燈照向券門中時,光柱隻打進去不到三米,就完全被黑暗吞噬了。
仿佛券門的深處,並非大墓入口,而是去往陰間世界的通道……
“把……”小平頭下意識的就要喊把頭二字,反應過來後,立即捂住了嘴巴。
馮爺眼皮狠狠一抖,似是如果小平頭完整的叫出來,就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兒。
空氣中的寒意愈發濃烈。
也才幾分鐘而已,石條上的水珠便已經凝結到米粒大小,在開始往下淌了,而靠近金剛牆外沿的部分則更為誇張,竟掛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馮爺緊緊繃著臉,給我們使了個眼色,便立即轉身往出走。
回到到老太監主墓室,馮爺停住腳步,掏出煙點了一顆。
我看的很清楚,點煙時,他手都在微微發抖。
猛猛嘬了幾口煙後,馮爺壓低聲音問:“剛才你們都是啥感覺?”
他一開腔,小平頭就跟憋壞了一樣,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氣:“咋回事兒啊把頭?我剛才覺著…覺著心都快從嗓子裡跳出來了……”
馮爺沒回他,而是看向長海叔說:“長海叔兄弟,你覺得呢?”
長海叔臉色發白,乾咽了口唾沫道:“差不多吧,也不知道咋回事,喘不上來氣。”
“你呢平川?你咋樣?”
“我?”我撓了撓頭說還行,除了覺著特彆涼之外,沒啥彆的感覺。
“那你確實還行。”馮爺點頭。
完後他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長出口氣說:“八成是碰見陰煞了……”
“陰煞?”
“嗯,下邊肯定有東西,得破破,聯係周伶吧……”
等待周伶下來的過程中,馮爺大致給我們說了一下什麼是陰煞。
他告訴我們,陰煞一般分三種,即陰氣、陰物、陰陣,陰氣和陰物多是天然形成的,陰陣則是有心人刻意為之。
這要說起來,大都屬於封建迷信,畢竟我當時啥特殊的感覺也沒有。
不過看長海叔他們仨,卻好像又有那麼點不對勁兒。
至於具體怎樣會形成陰煞,這裡不方便說,有興趣的小夥伴,可以去了解一下“一棺七命”事件,馮爺說那個就是陰物煞,而並非當時傳的沸沸揚揚的皇陵詛咒。
此外,馮爺說陰煞並不局限於古墓之中。
老宅、幽穀、密林……等等很多場所,隻要條件夠,陰氣彙聚,個把月就能化生陰煞。
隻不過這個條件比較苛刻,而且隻要不是古墓這種極其聚陰的環境,陰煞基本不會太強。
那碰到陰煞會怎麼樣呢?
這個不好說,看強度,也看個人。
有的人天生陽氣爆表,三煞加一起他也能硬扛過去,換了陽氣弱的,自然就會產生反應,例如頭暈、胸悶、神誌不清說胡話,甚至是昏迷生病走黴運之類的,要是再碰上厲害的,送命也不是不可能。
很快,周伶來了。
聽馮爺簡單敘述過後,她問:“能確定麼?”
馮爺滿臉凝重道:“應該沒差,我早年碰過兩次,但都是陰氣煞,這個不一樣,勁頭兒足的很,我感覺底下搞不好是個實在東西,要不行你過去看看,千萬小心彆走太近,也彆說話。”
周伶堪稱藝高人膽大,絲毫沒猶豫就說:“平川,你跟我去一趟!”
我雖然沒什麼特殊反應,但聽了馮爺的話後,心裡頭也是發怵的,不過我不想被周伶看扁,就壯著膽子走在前邊。
不料,這次卻不一樣了。
進入三階段盜洞後,沒走多遠,我就感覺到氣溫明顯比剛才,而且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有什麼邪門兒的東西存在,我似乎也有點胸悶了。
馮爺提醒過不要說話,我倆就都沒出聲。
一時間,幽深的盜洞內,僅剩下堆疊的腳步聲和兩道不時交彙的昏黃光柱。
直至距離盜洞儘頭還有五六米時,燈光已然能照清金剛牆。
順著燈光望去,我當即呼吸一滯。
我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眼花了,因為金剛牆居然封上了!
揉了揉眼睛,我朝前走出兩步,定睛一看……
臥槽,沒看錯!
一條條晶瑩的冰掛,自金剛牆上方懸垂而下,將洞口遮蓋了大半,若不細看,便如同被一道冰牆封上了似的。
這才多久?就凍成這樣了?
更瘮人的是,冰掛末端正不斷地冒著“白煙”,白煙剛一露頭,就被撕扯的扭曲、消散,仿佛是黑暗中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正在吹氣一樣!
說不清寒冷還是恐懼,亦或是某種未知力量的影響,我隻覺頭皮一陣接一陣的發麻。
就這時!
頭燈光忽地一暗,突然就照不出去了,原本隱約可見的洞口,一下子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立即就想往回走。
猛一轉身,卻見周伶抖得像篩糠似的,煞白的俏臉,更是跟水洗了一樣!
眼瞅著,就要站不住了。
“伶姐……?!”